“我曾以為你招贅上門,又去父留子,與這世間頭腦昏聵一門心思鉆進情愛里的女子不同。不曾想…到頭來你還是要嫁入國公府去…你也是個俗不可耐的蠢貨罷了。”
眼下已經出發兩三日,溫婉半點瞧不見京都的模樣,而為了防止趙映真逃跑,她每日衣衫、首飾、器具都要被婢女查驗一番,因此溫婉和她共處一輛馬車內,也并不擔心她對自己下手。
“那男人有什么好?”
“當初魏鳳山為了建功立業,背叛舊主不說,還拋下自己妻子和兩個孩子,任憑國公府被沖得七零八落。你當真以為他對陛下忠心?無非是被貪欲沖昏了頭腦,急著為他自己建功立業罷了!”
“魏崢身上流著魏家人的血,從前是我,今日是你,我讓你陪我出海,他可有阻撓之意?拿你的命換國公府的前途…你竟也咽下這口氣……”
溫婉含笑看著對面那人。
小娘子眸色清亮,不避不讓,仿佛在看跳梁小丑。
好半晌,溫婉慢吞吞開口,“你今日話很多。”
“是因為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了嗎?”
趙映真臉色一滯,目光攝人!
她從沒有哪一刻,這樣的恨一個人!
“你想拿一封可有可無的圣旨要挾陛下,可與虎謀皮,焉能好過?”
“你看看你周圍。”溫婉視線一掃,“四周全是陛下的人。你現在已是一頭困獸,死亡只是早晚。”
“你交不出圣旨,是一個死罪。”
“交出圣旨,失去護身法寶,同樣是一個死罪。”
“若我是你,我就老老實實的將圣旨交出來,求一個速死。而不是機關算盡,垂死掙扎。”
趙映真面色扭曲,“你放心,臨死之前我定拖著你墊背。魏崢為你斷了雙腿,把你當寶貝似的揣在心上,只要你死,他這輩子便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你剛才還說……男人喜新厭舊……”溫婉無奈嘆息,“眼下又說魏崢對我情深義重。你前后矛盾語無倫次,當真是窮途末路無計可施。”
溫婉愈發確定,趙映真手里根本沒這圣旨!
可是那狗皇帝疑心深重,皇位又是搶來的。自然不見兔子不撒鷹,若沒有鐵證,斷不會相信這圣旨是子虛烏有之事。
不得不說,趙映真這一手玩得既妙又爛。
溫婉坐回馬車之中。
行駛至半途,馬車卻停了下來,那位劉參將派了斥候回來報,說是昨天下暴雨,沖垮了小橋,須繞路行走。
溫婉掀開車簾,看見外面陰沉沉的天。
初夏交替,雨水較多,山路難走。
溫婉視線一頓,落在道路一側樹干裂開、樹皮剝落、內里焦黑的松樹上,她蹙眉,“這是…”
那劉參將便道:“山中天氣變幻莫測,昨日雷雨交加,應是雷電將這樹給劈爛了。”
溫婉臉色一滯,眼眸下垂,“那咱們可得小心一些。”
入了夜,一行人尋了某處農家莊子入住。天剛黑透,溫婉便提燈外出,那劉參將要尋人護送卻被溫婉婉拒,“劉將軍放心,我就四處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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