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螢自然明白,姨母在害怕什么。這事可不是小乞丐們在街邊胡鬧一通就能煙消云散的玩鬧之事。
大周舉子科考前禮部、督察院、吏部會聯合預審,一旦有人被告“私德不修”,“品行不端”,便會徹查。若是春闈已至,可結果沒出,該舉子便不能下場考試,哪怕最后被查出冤枉一場,也只能忍氣吞聲再等三年。
容氏握著蘇螢的手,心憂道:“我想來想去,此事得益的唯有瑾娘,可這話不能胡亂出口。我看得出瑾娘對衡哥兒是有情的,若真是她做的,衡哥兒下不了場,對她又有什么好處?再說了,瑾娘孤身進京,平日也足不出戶,哪來的機會與那些三教九流之人相識?”
“衡哥兒向來沉穩,他當著你祖母的面,說自己心里有底,是要我們寬心。可我總覺得,他也許同我一樣,只是不想讓你祖母擔心,才咬牙扛著不說。”容氏越說越憂心,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便拍了拍蘇螢的手,道:“不行,我得去找衡哥兒說一說。”
蘇螢連忙攔下姨母,輕聲道:“姨母,表兄既然說心里有底,那就必是已有章法了。”
說著,她忽而想起方才他攔著她時,那沮喪而又傷感的模樣。他只一心一意與她說清心意,卻對謠言之事只字未提。
蘇螢心頭一酸,又勸道:“姨母,那些小乞丐起哄,不也才是今晨的事嗎?如今府外已有安排,咱們且靜觀其變。這時候,萬萬不可自亂陣腳,更不能將您的憂慮施加在表兄身上。”
容氏點頭:“對,對,你說得對。這時候,我不能擾衡哥兒心神。”
此時,恰好清云已將匣子送回偏院又折返而來。偏廳內也陸續有管事、仆婦前來回稟事務,蘇螢見狀,不便久留,便向姨母行禮告辭。可剛出了偏廳,卻見新分給瑾娘的丫鬟碧玉竟捧著一束山茶花走來。
蘇螢知道杜府的花園種的最多的就是梅樹。梅花清瘦,若只一種反而不能凸顯梅的孤傲,因此會在花園的顯眼之處種上山茶。山茶花朵碩大濃艷,與梅相映,更顯梅之孤傲清寒,甚得喜梅者青睞。
這一捧紅艷的山茶花自然是從花園所采,只是沒有主子之命,像碧玉這樣新配給瑾娘的貼身丫鬟又怎能獨自前往?想必定是受了瑾娘的吩咐。可是方才聽姨母所言,瑾娘明明哭哭啼啼,自請回家,可為何轉眼之間又有了興致,居然思起了如此濃艷的茶花,甚是喜慶。
于是,蘇螢停下了離開正院的腳步,而是調轉過身,往瑾娘的廂房走去。
碧玉仿佛心情不錯,蘇螢跟在她身后幾步,看著她腳步輕快,還時不時低頭聞向那紅花。
都說丫鬟是主子的鏡子,主子若好丫鬟便好,主子若是受了難,丫鬟又如何笑得出來?
蘇螢想要試探的心便越來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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