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新晉守岸人,從明天起便要被分配任務,各奔東西了。”
“所以我們組織了一場畢業散伙的晚宴,還邀請了新晉守岸者們的父母,你……”
“抱歉,蘇珊姐姐,我這次就不去了。”
格蕾低垂著臉,微微搖了搖頭。
而當她再次抬頭,那素白的俏臉上已經再沒有一絲一毫陰霾。
格蕾的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我是孤兒,沒有父母,就不去掃各位同學和叔叔阿姨的興了。”
“你……”
蘇珊下意識地張了張嘴,想要挽留。
但眼前那位纖細嬌小的少女,卻已經消失在了訓練場的盡頭,只留下灰白長發隨風搖晃,逐漸變得微不可見的背影。
……
當格蕾離開新晉守岸人的訓練場,來到了外部城區街道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黑暗一點點地籠罩大地,最后的霞光將天穹一角染成了血的顏色。
街道兩側,家家戶戶的窗扉都亮起了暖色調的橘紅光芒。
這般日落時分,城市里的居民們大多都早已回返家中,圍著火爐和油燈的溫暖,與家人們一起其樂融融地享用著晚餐。
自己那些正在吃散伙飯的同學們,此刻應該也是同樣的心情吧。
也許是因為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緣故,每一批次通過了考核,加入守岸人的新人當中,絕大部分都是出身于守望尖塔庇護范圍內的周遭城鎮。
而那些城池內的家庭,也都以自己的孩子能夠成為守岸人的一員為榮。
如格蕾這般跨越了大半個大陸,自遙遠的地方流浪而來的,方才是絕無僅有的個例。
可想而知,那會是一場每個人都喝的相當盡興,不醉不休的散伙飯。
即將踏上旅途的年輕守岸人們,滿懷著建立屬于自己功勛的向往和期盼。
而他們的父母則一邊將孩子視為自己最大的驕傲,一邊卻又帶著臨行前的糾結與不舍。
所以——
那樣光輝而榮耀的場合里,容不下自己這種異類的存在。
格蕾行走在傍晚的城市街道上,寒風吹拂在她的臉頰上,冷冽刺骨。
明明身旁的每個窗戶都透出燈光,壁爐中傳出了熱浪,隱約可以聽到其中飄蕩的歡聲笑語。
但是,卻又與她仿若相隔著一整個世界。
這里是同學們的家,卻并不是格蕾的家。
屬于灰發少女的家園……
已經在多年前,便消失在了無邊無際的血霧里。
其實,今天對自己而言也是個重要的日子。
只是,最后知曉那個日子的人,早已經隨著她的安身立命之所一起,被埋葬在了那風化的廢墟之中。
但是,也就在格蕾注視著街邊的燈火,有些失神的剎那。
“好了,你現在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能夠掌握命運的魔女……反倒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一只并不粗壯,但是卻骨節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的腦袋上。
然后,毫不留情地將她的灰白長發抓亂。
“走吧,我請你去吃飯。”
“還有……”
耳畔響起的聲音是那么熟悉。
與格蕾記憶里的聲線逐漸重合,一般無二。
“好久不見,小格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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