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此時此刻的你,或許已經擁有了去尋找他的資格。”
他將那卷被火漆所封口的卷宗,放在長桌上輕輕一推。
嘩啦——
卷宗滑過長桌,然后精準地在格蕾的身前停下,被她小心地收起。
“你所猜測的并沒有錯。”
“諾亞和守墓者那邊,沉寂了整整三年之久……如今確實即將有所行動。”
“而與之相對應的,屆時拉斯特那邊也必然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所以——”
他的聲音微頓了一下:“如果想要將拉斯特狠狠地打醒……”
“不久之后將要爆發的這場變局,便是你最好,也是最后的機會。”
“倘若——”
“你認為,自己已經追趕上了他的腳步的話。”
……
看著手中的卷宗之上,那枚刻印著守岸人徽記的火漆,格蕾翠綠的眼眸中異彩連閃。
這是代表著守岸人內部最高保密等級的封口——
同時,這也是一柄鑰匙。
一柄通往樂園的深處,通往拉斯特哥哥的所在地,讓她有機會再一次站在拉斯特身前的鑰匙。
“我明白了,西塞爾領袖。”
格蕾再次行了一禮,拿著那卷情報卷軸悄然退去。
偌大的守望尖塔頂層,又一次復歸了寂靜,只余下了西塞爾一人。
注視著格蕾那逐漸遠去,消失在了臺階盡頭的身影,這位老人將長桌上的文件重新收起,然后方才轉過了身。
他注視著窗外,守望尖塔下方的廣場上,穿戴著守岸人制式風衣,來去匆匆的人群。
以及,在人群之外,守望尖塔之后……那道若隱若現,仿佛與天際線合為一體的海岸線。
漸漸地,老人的氣質產生了變化。
不再是面對格蕾時,那般長輩對待晚輩的溫和與沉靜……
他望向海岸線盡頭的目光變得年輕了起來,長眉挑起,眉眼間重新流露出了雄鷹般的睥睨——
就如同年老遲暮的獅王預感到了自己的死期,最后一次起身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這一路上百獸震惶,不論是豺狼還是年輕的,妄圖挑戰王座的雄獅們都唯有退避三舍。
“那個小丫頭……還是太青澀,太稚嫩,也太弱小了。”
“或許再給格蕾五年的時間,她便能夠真正地登臨傳奇之座——就如同老師當初在將我培養到傳奇之后,才將守岸人領袖的職位交付給我,安穩地完成兩代守岸人的交接過渡那樣。”
“但是——”
“此時此刻,我們卻已經沒有下一個五年了。”
西塞爾的聲音很輕微,仿佛傾訴,又如同自語。
就連最基層的守岸人組織成員,都已經察覺到了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氛圍。
又更何況,是他自己。
老人輕輕地對著窗外的海岸線伸手。
下一刻,一道微薄的火光,便在他的掌心緩緩浮現而出。
相比于三年之前在樂園王城的山巔上,西塞爾所展示給格蕾看時相比,這道火光是那么的虛幻,正在明滅不定地閃爍著……仿佛隨時都會徹底的熄滅。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