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拉斯特再次選擇了確認鍵,他眼前的光影頓時再次扭曲了起來。
而當視野再次變得清晰之時,那些繁瑣復雜,密密麻麻的游戲ui界面,已經盡數消失不見。
空氣中傳來了咸濕的海風,印證著這里應該距離海岸不算太遠,是一座毗鄰海濱的小城。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陰暗的地牢,而他自己則是地牢之中的囚徒。
透過滿是銹跡的鐵欄桿,以及那地牢中被點亮的火把……能夠隱約看到正站在地牢外面看守的,身穿漆黑長袍的教徒。
看著那些身穿漆黑長袍的邪教徒,拉斯特感覺到,那些早已經在記憶閣樓角落里塵封的回憶,又一次在他的腦海中開始緩緩復蘇。
對方的裝飾拉斯特很熟悉——正是深藍港中那個偶然得到了邪神雕塑的漁民所創立的邪教組織。
這個小規模邪教團中的每一個成員他都很熟悉,拉斯特甚至能夠透過隱約火光里,那籠罩在漆黑教袍下的體態與身形,直接喊出外面正在看守的那位邪教徒的名字。
所以,自己在《守岸人之詩》里的初始身份,是被安排成了即將被那個邪教團血祭,用來迎接邪神半身神降的祭品?
這倒是拉斯特在深藍港的三百年輪回里從未有過的全新體驗,畢竟在那十萬個周目里,他的開局身份都是能夠在深藍港中自由活動的自由人。
不過,倒也區別不大。
拉斯特輕輕地合上了眼睛。
他也未曾想到,居然能夠有再回到深藍港的這一天,即便是在由電子信號所模擬而出的虛擬世界當中。
《守岸人之詩》給他安排了一個失去了自由的囚徒身份開局,他所能做的事情相比于自由人開局,無疑要多出了許多限制。
就譬如拉斯特當初每一個周目的開局,都必然會如同例行公事那般搞到手的愛槍——重擊左輪手槍「鐵紋之月」與狙擊槍「深藍審判」,這一次他恐怕就很難有機會再去搞到手了。
而且這一次,拉斯特也失去了希爾緹娜這位強力的隊友,她當初的參戰直接幫助拉斯特打破了深藍港中局面的平衡……若是沒有希爾緹娜的話,那拉斯特也許還會被困頓在深藍港中上百年、乃至更久。
另外,限時活動只剩下了最后的23小時,也就意味著拉斯特只剩下唯一一次嘗試通關的完整機會。
他的容錯被降到了最低,任何一次決策上的失誤或者細節上的處理不當,都可能讓這個唯一的機會廢檔……而不再有像自己當初那樣死了也能重來,能夠反反復復地無限次試錯,然后一點點探索推進的可能性。
從各方面來講,拉斯特所面對的處境,相比于當初在深藍港時都要困難上了許多。
只是——
現在的拉斯特,與當初那個被困頓在深藍港中瀕臨自毀的他相比,卻也已經截然不同了。
不止是單純超凡者位階的提升。
真正蛻變的,是他的心。
“那么,開始吧……”
拉斯特重新睜開了眼睛。
“為了知曉迦南的真相、為了與小艾的重逢。”
“將這個我所曾經挑戰過千萬遍的,名為深藍港的游戲,再一次地——”
“速通。”
……
現實世界的房間里,銀院長蹲在床頭柜上。
它看了看床鋪上進入完全潛行狀態的拉斯特,又看了看主機上那顯示正在走著加載進度條的屏幕,興奮地搓著小爪子,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
沒辦法,相比起自己親自動手打這種充滿了制作組惡意的高難度游戲,果然還是看別人直播受苦要更有意思一些啊。
當然,換別人來可能是受苦,但倘若是拉斯特這家伙,那或許就是純純的享受了。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自己看的都會很爽就是了,看人受苦有受苦的樂趣,而看人速通自然也有速通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