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陸然會來,歐云美和舒鴻學掐著點在門口等著。
他們的車一到,歐云美就笑著走過去替他們開門,“快下車,家里的菜都準備好了”
車內的場景讓歐云美言語一頓,但隨即笑容更加燦爛起來,“陸然在休息呀,你再睡一下,不著急。”
歐云美回頭遞給舒鴻學一個眼神,舒鴻學立刻會意地笑了。
陸然睡著了,舒穎不忍心吵醒,一直維持著原來的動作沒動,沒料到第一個上來開門的人是歐云美。
看見歐云美臉上的笑,舒穎五味雜陳。
陸然已經被吵醒,順勢松開了她,微微整理了下,就邁步下車。
“你看看你,不合時宜。”舒鴻學笑著斥責了歐云美一句,堆著笑臉看向陸然,“真是三年不見,陸然這氣質越來越好了,難怪把我們家舒穎迷得團團轉。”
“快進屋吧,你工作忙沒休息好,待會吃了飯呀,讓舒穎陪著你去她房間睡一覺,她的床鋪都是干凈的,我今天特意打掃過。”
舒穎的父母對陸然一向殷勤,時隔三年,這份殷勤未曾減少一分,似乎還增加了。
可論輩分,陸然是女婿,他們其實不必這樣。
父母都這么殷勤,家里的傭人更是把陸然當成了舒家的第一上賓,面面俱到,樣樣討好。
陸然的習慣喜好,他每次來多吃的每一道菜,多看的每一樣物品,都會被舒家人牢牢記在心里,然后下一次做得更好。
連他的位置都是特別布置過的。
可陸然這種含著金鑰匙出身的人,自他記事開始,身邊的所有人就都是像舒家這樣殷勤的,那么舒家在他眼里也沒有什么特別。
就像舒穎,一直圍在他身邊,卻也永遠刻不到他心里去。
“小穎,把這兩瓶紅酒打開”
舒鴻學遞給她一個做工考究的醒酒器。
舒穎記得,這兩瓶紅酒是三年多以前,舒穎還沒有如愿以償嫁給陸然時,舒鴻學從法國花重金買回來的。
那時候舒鴻學就打算等她嫁給陸然后,回門的那天拿出來給陸然喝的,這酒特地放在上好的酒窖里珍藏著,今日,在她結婚三年后,才終于如愿以償。
難怪舒鴻學和歐云美這樣高興。
但這樣的珍藏紅酒陸然不知道已經喝過多少,在他眼里早已經不稀奇。
舒穎卻因為這是舒鴻學珍藏多年的心意而倍覺珍惜,小心翼翼地倒入醒酒器,等其他菜肴一一上桌,才從醒酒器倒入陸然的酒杯。
他只是淺淡而優雅地抿了一小口。
“怎么樣,這酒的味道,還喜歡嗎”
舒鴻學小心翼翼地詢問,一如舒穎小心翼翼倒酒的動作。
舒穎看著父親,心里有些發悶,已經不敢去看陸然的眼睛,她怕這樣的懸殊差距會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
卻不料,陸然忽然將手中的酒杯遞給她,“你嘗嘗”
舒穎心底咯噔一下,是父親準備的酒不合陸然的口味嗎
抬眸,緊張望向陸然,想從他眼角眉梢看出些許情緒來,但陸然一如往常矜貴內斂。
可能是舒家的燈光較為溫馨,他看起來不似往常那般冷,“味道很不錯。”
“你瞧我,都忘了給自己女兒倒酒。”
舒鴻學一拍腦門,趕緊讓歐云美給舒穎倒酒,兩口子暗戳戳地對視一眼,都在為女兒高興。
可舒穎本人,正在膽戰心驚,端著酒跟端著一杯燙手的開水一般,尤其是陸然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讓她更加慌張。
急急抿了一口,香醇的味道在嘴里散開,味道是真的很不錯,她欣然舒展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