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這一路從峽嶺過來,殷小童天天吹噓朱魚的修為多強多高,好似將朱魚剖析得透透徹徹,無一絲紕漏一般。
而現在他一直用教訓口吻說話的楊師兄,赫然就是朱魚本人,他哪里能不尷尬?
他雖然也是入虛修士,可畢竟還小,從小就跟隨木清風長大,沒有太多的社會閱歷,還是小孩的心性。
朱魚道:“怎么了?你不是對我了若指掌嗎?我站在你面前你不認識?”
殷小童臉一紅,鞠躬道:“謝謝您教我符道,您的符道我一定認真學習,不墮您的威名!”
朱魚哈哈一笑,道:“你我沒有師徒之義,但我這二十四兵符卻也算是上乘的符道,你如果真能將這一套兵符融會貫通,在三郡之地,也必將有你一席之地!”
朱魚手一翻,手上一個極其小巧的飛行符器,胖胖憨憨的像一只臃腫的鴨子,這不是朱魚的飛行符器又是什么?
朱魚手掐法訣,符器迎風變大,變成一個巨大的飛鴨。
然后他再一掐法訣,符器又瞬間變小,變得只有尺許來高。
他將符器扔給殷小童道:“你我相識一場,也算有點緣分。我這代步符器就送你了!你擁有這東西,斗法倒幫不上,但是用于逃命,萬壽之下無人可以追上你!”
殷小童一手接過這小巧的飛行符器,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將符器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只覺得這符器才是他畢生得到的最好寶物。
這可是朱魚親自贈予的禮物,他崇拜的偶像親自送的,他能不受寵若驚,欣喜若狂。
可是旋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容迅速斂去,道:“朱……朱師尊,您……您不跟我們一起去東洲了嗎?您……”
朱魚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今日這一戰,我的身份已經暴露,很快西陵人就會發現我,你們東去吧,我往北走。跨過柔水,就到了東洲地界,那是你們靈域門的勢力范圍,諒西門雙也不敢再追殺你們了!”
“這……”殷小童嘴唇掀動,內心突然覺得無比的失落,剛剛和朱魚認識,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卻就要分道揚鑣了,那種感覺極其的難受。
他一激動,眼淚都流出來了。
而他的身后,唐碧君緊抿嘴唇沒有說話,眼睛卻如水一般在朱魚身上逡巡,一顆心一直的往下沉,那一抹不舍和失落,怎么也掩藏不住。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聲狂暴的嘶吼之聲從遠處傳過來,方向正北。
這一聲吼真是地動山搖,三人齊齊色變。
是什么東西如此強大?
是妖?
在三郡大地之上,怎么會有妖?
而朱魚的臉色則更是難看,這一聲嘶吼讓他感覺如此的熟悉。
腦子里倏然響起當日在天目洞的那尊逆天的土行水犀,這吼聲……
他臉色一變數變,道:“青山不在,綠水長流,希望他日我們還能再見!此地不宜久留,你們也連夜過河吧!”
朱魚說罷,身影瞬間隱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