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來一愣,剛想解釋,但他立刻想到縣試細節不允許對外透露,而這消息是自己一個貢院好友透露出來的,若是將他捅出來,豈不是害了人家。
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對答。
其他人一聽也是恍然大悟,誰都沒有親眼見到人家林微交白卷,只是空口亂傳,他們便信以為真,如果這是謠言,那撕文榜的罪過就太大了。
傅春來也想到了這一點,更是冷汗直流,現在去質問林微,對方斷然不會承認交了白卷,想來想去,也只能將自己那位好友說出來,否則拿不出證據,他便會被革去功名,被罰仗二十,無論哪個結果,他都承受不了。
“是我一位好友說過,他是貢院監考。”傅春來這時候只能硬著頭皮道。
“姓甚名誰,叫來當場對質!”文若成顯然是要當場定論了,這種事必須要弄個清楚,否則人言可畏,指不定明天謠言就傳成什么樣了,對貢院以及他主考官的名聲都不好。
傅春來報了姓名,不大一會兒,就有一個官吏急匆匆跑了過來,看得出來,他也清楚發生了什么事,跑來之后,竟是理都沒有理站在那里的傅春來。
“下官見過郡守大人,縣丞大人!”這人行禮之后,文若成沒開口,而是一旁縣丞出聲質問,這里是臨縣,是他的治下之地,所屬官吏也都受他直接管轄,這種事他來詢問最為恰當。
那監考官吏此刻心里早已經將傅春來八輩祖宗都罵了進去,這種事竟然也敢將自己牽扯進來,要知道無論這件事最后結論如何,自己都是犯了貢院規矩。
不過現在,他也只能是據實稟報,因為傅春來早就說過讓他注意一個叫林微考生的情況,據說兩人有過節,所以他在監考之時,便多次去查探,那時候,他就從窗口看到林微已經洋洋灑灑寫了一篇文章。
只是在收卷之時,他看過林微的卷子,上面的確是空白,所以便偷偷將此事透露給了傅春來,可轉身回去再看林微卷子,上面竟然又有了字,這事他也弄不明白,只能是咬定自己眼花,林微的確是答了卷子,自己看錯,才會誤傳謠言。
嘭的一聲,傅春來癱坐到了地上,他此刻是嚇的渾身發抖,他萬萬沒想到,林微白卷之事竟然是子虛烏有,只是監考看錯誤傳,偏偏自己竟然是信以為真。
隨即傅春來就想到了后果,自己可是撕了文榜,如果林微沒有作弊,那自己就是誣告,那是要革去功名,罰仗二十,一想到這個后果,他再也站不住了。要說裝裝樣子他會,可是真論骨氣,他卻是一點都沒有。
“此事已經查明,學子作弊子虛烏有,你還有什么可說的?”文若成看了一眼傅春來,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我……我……”傅春來不知如何作答,他滿腦子想的是自己如何躲過這一場懲罰,如果沒有功名在身,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不,林微那小子一定是作弊,就算他沒有交白卷,他的文章也不可能奪得第一,我不服,我要親眼看看他的文章。”傅春來突然吼了起來,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不信林微區區窮苦少年,能寫出冠絕臨縣的文章,只要對方文章不行,讓自己指出漏洞,那便還有回旋余地。
“不知悔改,好,我便給你這個機會!”文若成冷哼一聲,立刻命人去取林微試卷,不消片刻,便被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