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帳之內,冷香和少女香交融混合,不知名的氛圍漸漸升起。
這靜默又尷尬的氛圍,讓本來帶著些害怕的情緒都消散了不少。
長時間的寂靜總歸不行。
良久,帳內想起一道低沉嘶啞的男音“今晚借小娘子一地休憩,來日必有還報。”
鹿賀凜縮在床角的一側,聽完這句話心里只想著。
不不不,可別還報了
您饒我一條小命我就心滿意足了。
鹿賀凜剛想說要不畫一條楚河漢界,今晚您在那邊,我在這邊,咱倆相安無事的今晚就再也不見
便又聽見“今晚多有得罪,還請小娘子在床帳之內好生歇息,在下只需一藕之地即可。”
這句話說完,周祁鈺便從床榻上的另一側長腿一邁跨出了床帳。
床帳之內,留下了周祁鈺的身上帶有的冷香。
聞著,似乎還能感受到剛才被懷抱著的溫熱。
即便是在現世,鹿賀凜也沒有和男子有過過多的親密接觸。
更何況在這男女有別嚴格的古代,陡然間和一男子同處一床榻之上,自然感覺到極其的不自然。
以至于良久,鹿賀凜依舊呆呆地坐在床榻的一角,直至手腳冰涼才反應過來。
此時床帳之內已沒有了剛剛的暗香,獨留她每日熟悉的香氣。
夜里寒涼,就算窗戶關閉,身穿寢衣的鹿賀凜也被冷得不行。
慢慢的挪動身子,縮進被窩,身上的暖氣才漸漸復蘇。
透過床幔,看向那床帳之外,依稀有一個黑影站立。
周祁鈺一腳跨出床榻之后,便尋了個犄角地站立。
手里還拿著那位鹿小娘子剛剛給她的止血散。
黑暗中,周祁鈺的嘴角噙著笑,細細的摩挲了一會兒瓶身之后,才褪去外衣將手臂上的衣服撩起。
手臂上的傷已有些許時辰,此時傷口正與那被割破的衣服粘連在一起,牽動時那本就嚴重的傷口竟被扯得更開了些。
有些疼,但對于周祁鈺來說這點傷不至于叫喊出聲。
咬咬牙便過去了。
這些人不愧是沖著他這條命來的,下手一點都沒留余地。
將那鹿小娘子給的止血散打開,淡淡的藥香飄入鼻間,感覺像是她一貫的習性。
什么東西都是要香香的,不管是藥香還是花香。
周祁鈺把那粉末對準傷口倒上去,料想之中的痛感沒有襲來,反倒是帶著些絲絲涼意。
看來這位鹿小娘子并不是只會醫理,醫術應當是也有一些本事的。
想來再過幾年,便會大放異彩。
床榻上的鹿賀凜本想著今晚就一直盯著那房內的黑影度過今晚,但被褥給予的溫暖實在是太舒服,不知不覺中她竟然也睡了過去。
她不知那黑暗中的男人是何時走的,只知自己一覺睡到自然醒,還是叫著云嵐才起了床。
云嵐給鹿賀凜梳妝打扮之時,她細細的瞧著屋內有沒有那男人留下的痕跡。
觀察許久,似與往常一般無二。
剛剛盤好發髻,云玥便進了內間,道“姑娘,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