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個在城門處搭棚施粥的商戶?”
周逸文的語氣帶著高傲,好似極為瞧不起眼前的少年郎。
不過是一介商戶。
士農工商。
商戶乃最下等的人。
自己能同他說上一句話,已經是他祖上修來的福氣。
鹿滄凌還未開口,周逸文又道:“你一介商戶,見到皇子,不跪拜,竟然還敢坐下來說話,真是好大個膽子!”
最后幾個字,周逸文的聲音陡然提高。
自認為的皇家威嚴也從身上散發開來。
鹿滄凌輕呵一聲,面上雖然帶著笑,眼中卻完全沒了笑意,“五殿下,我不跪拜,坐下說話,自然是因為九殿下的準許。”
周祁鈺聞言,眉角再次忍不住的抽了抽。
剛和這人說同一條戰線,這人便毫不客氣的拿他當擋箭牌,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對面坐著的鹿滄凌則是面含深意的對著他笑了笑。
那意思明顯得不行。
周祁鈺突然就有點噎。
就有點后悔是怎么回事?
感覺上了條賊船。
“九弟,真是此人說的是這樣嗎?”
周逸文的聲音有些陰惻惻的。
而周祁鈺卻好似沒聽出其中的意思一般,道:“確實如此。鹿小郎君的確是因為臣弟允許才這般。”
姓鹿。
周逸文陡然想起一個人。
那莊千尋幾年前收的小弟子。
不過,那人不早已經被他派人給處理了嗎?
為此他還損失了好幾個人手。
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無法抹去了,周逸文索性直接問了出來,“敢問鹿小郎君的名諱是何?”
“鹿滄凌。”
鹿滄凌的嘴唇輕啟,說出了這三個令周逸文無比厭惡的字眼。
騰地一聲,周逸文直接站了起來。
雙目驚詫。
“是你!你為何還活著?”
簡直就是話比腦子快。
周逸文脫口而出的話,明顯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等他說完才反應過來。
剛想找補一番。
鹿滄凌也在此時裝似疑惑的開口道:“哦?依五殿下的意思,鹿某不應該活著是嗎?”
話畢,屋內的人不約而同的都看向了周逸文。
除了一頭霧水的傅昌之外,其他人都是心知肚明,看向周逸文,也只是想看他有什么反應而已。
一時之間,周逸文也有點說不出話來。
但轉念又一想,自己是皇子,何需在這人面前露了怯。
頓時又理直氣壯了起來,“本皇子只不過是聽岔了而已,說的是幾年前認識的另一人。”
說完,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坐回了椅上。
“本皇子此次前來,是為了你最近在城門處施粥一事。里面那叫做紅薯的東西,聽說食之可增加飽腹之感,朝廷覺得這是一個利國利民的東西,只要你交出來,我可以保證你得到豐厚的獎賞,甚至賞你個一官半職也不一定。”
這話說得就跟施舍一般。
仿佛這已經是對鹿滄凌極大的榮耀。
他甚至已經可以想到鹿滄凌那驚喜若狂的反應了,甚至是已經準備好聽下一秒聽到鹿滄凌感恩的話了。
良久,未得到料想中的反應,周逸文疑惑的看過去。
卻瞧見鹿滄凌似笑非笑的正看著他。
眼見著周逸文看過來,鹿滄凌才開口道:“可是,方才我已經答應了九殿下此事。想必,五殿下承諾的事情,九殿下也一定能給的吧。”
他什么時候說給了?
周祁鈺險些咬碎后槽牙。
這鹿滄凌,還當真是少年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