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輪的刑罰開始了,會計再次發出各種慘叫聲,到最后,連慘叫聲都少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連暈過去都是一種奢望。
眼看著會計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南喬就得為他治療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他也沒辦法做手腳。
會計不暈過去,南喬想要送對方走都做不到。
看著會計的遭遇,南喬心里也不好受,以他的性格是做不到對方這種程度的,正因為做不到,所以他才格外的敬佩這種人。
烈士...不是誰都能當的。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諷刺,會計的堅持和毅力,讓憲兵隊的小鬼子們都高看一眼,反倒是那些特務機關的漢奸們面露不屑。
漢奸們都覺得會計傻,不識時務,妄想用這種想法來洗刷自己,自己不是漢奸,只是識時務。
道德越是低下的人,越看不慣道德高尚的人,因為他們會被襯托的格外卑劣。
幾個小鬼子還湊在一起嘀咕著,言談中,倒是對會計充滿了欣賞。
這種對話讓南喬的處境變得有些尷尬,他湊不進去,因為他也是漢奸。
真正的漢奸那邊,他也湊不過去,他自覺高人一等,可面對真正的小鬼子,他又不能和人家一樣。
審訊室內,小鬼子們站在一堆,漢奸們站在一堆,只有南喬形單影只的一個人站在角落里。
看到這一幕的特務們,發出無聲的嗤笑聲,什么東西!
南喬開始飆戲,臉色一變再變,別人看他的時候,和別人看不到的時候,表情完全不同。
有被羞辱后的憤怒,也有認清現實的憋屈,更有一個人的落寞,到最后,全都化作了諂媚。
沒臉沒皮,就硬往上湊。
你打了我的左臉,我還主動把右臉伸過去給你打,哪怕你往我臉上吐口水都行。
南喬就往小鬼子堆里湊,完全不要臉面和尊嚴。
內心里,南喬也漸漸理解了那些潛伏人員的不容易,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還得背負著罵名和屈辱,只為了得到一條有價值的情報。
潛伏人員被抓住后,想要速死都是一種奢望。
刑罰之后就是處死,最終換來一個連墓碑都沒有的墳頭。
甚至在死后,有的人都背負著漢奸的罵名。
越是理解了這些人的不容易,南喬再看正在遭受折磨的會計時,內心的觸動就越大。
說真的,就算會計最后沒能堅持住,真的招供了,南喬都表示能理解,對方正在遭受的那些,正常人根本就堅持不下來。
這一點,不止南喬看出來了,那些特務也看出來了。
會計依然沒有招供,可他的內心已經產生了恐懼,行刑之間的間隔就是緩沖期。
每一次上刑之前,對于會計的心理都是一種考驗,恐懼會撕破他的心防,這個口子也會越來越大。
審訊者又一次站了出來,繼續蠱惑著:“只要一條消息就好,無足輕重的那種也可以。”
底線就是這么被打破的,當說了一條后,后續就再也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