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呢?”穆文遠湊上前來,老淚縱橫。
提到這個,林猛再也繃不住、將龍泉劍放下、他從后背取下一個小小的包裹。
在穆文遠二人不解的眼神中,他涕淚橫流、可那些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我問你……尸體呢?”頓感不妙,陸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催促道。
“這就是公子剩下的唯一東西。”
帶著哭腔、林猛撕心裂肺道。“除了這把劍與殘破的衣衫碎片,公子在呼爾赤劍氣下消散于無形。”
“沒有尸體啊!”
“不光公子,一百三十余人都是如此……”
“公子所有的東西,都在這里了!”嘶啞的聲音滿是絕望、自責。
林猛捧起的碎片、依稀能看出冷墨言那日穿在身上衣衫的模樣,毫無疑問這的確是出自他身上的衣服。
而且褐色的痕跡表明,這上面已經被鮮血浸濕、側面證明了林猛的說辭是對的。
“啪!”
穆文遠眼前一黑,若不是陸歌眼疾手快將其扶住,只怕他已經步入幾個女子的后塵。
“我那賢侄……我那重情重義的好賢侄啊!天道不公……天道不公矣!”
“該死的世道……怎么就是容不下幾個善良的好孩子啊?”
“……”
眼眸通紅,穆文遠好似瞬間年老十歲,明明是中年、卻已經直不起腰桿。
宛如八十老者。
“怎么可能!呼爾赤居然真的踏入宗師……怎么可能呢!”
陸歌不斷念叨著不可能,抬腳走到一眾幸存者帶回來的尸體前,伸手一一掀開。
內中的哀痛越發深邃。
“馬六、老許、老莫、小甲、李金支、……”
“以及——沈渡!”
直到看見沈渡那冰冷的尸體,陸歌身軀不由晃了晃,沈渡那恐怖的傷口僅僅看上一眼他就立即松開手。
粗布再次將尸體掩蓋,陸歌伸手抵住身旁那士兵的肩膀,語氣低落。
“該死的家伙,明明說好了要活著回來的……一群混蛋,混蛋!”
“路統領……”
見他神色激動,被抵住肩膀的士兵想開口勸勸,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洞口,站在人群后面的鴻坤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對于這個結果同樣震驚。
不同于陸歌他們的悲傷,鴻坤滿心都是對戰死之人的敬佩。
在呼爾赤步入宗師的情況下,居然真的讓那小子做到了,古往今來第一例。
“不愧是讓那老狐貍和陛下看重之人,可惜了!”
沉吟片刻,鴻坤也明白呼爾赤一死,南境的危機基本可以解除,自己身為南境鎮守大將。
顯然不能留在這里了。
“我們走!南部的重建還需要我們……就讓他們緩緩吧!”
“可是將軍、您的傷……”
“無妨,死不了!想比那些回不來的人,本將的傷何足掛齒。”拒絕了親衛的攙扶,鴻坤走出洞口準備離開。
對此陸歌等人也沒人送別、沒有寒暄……只是鴻坤經過陸歌身側的時候,二人目光對視,互相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