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
趙瑞龍輕哼道:“我來林城,從未叫過趙省長一聲爸,很多人都把我當工作人員,你卻知道我是趙省長的兒子。”
“而我剛才臨時來車上接個電話,你就能很快跟來,這說明什么?不就證明,你早就盯上我了,一直再找機會單獨接近我嗎?”
沒有開燈的車內,光線昏暗。
但孫秘書的笑容,卻尷尬得很明顯。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你也肯定了解我的過去。”
“我特別想知道,你認為我是好人嗎?”
孫秘書立馬說道:“當然好人呀!你幫忙剪輯視頻,你給遇害礦工家屬分發盒飯,你……”
說著說著,孫秘書就說不下去了。
趙瑞龍嘬了一口煙。
“看來我的一舉一動,你都很清楚嘛!”
“既然對我如此了解,那應該知道我坐過牢,今年才放出來吧?”
孫秘書略略點頭。
“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還覺得我是好人?好人會撞死人,坐牢七年嗎?”
趙瑞龍接連反問。
孫秘書沉默了。
過了幾秒,他沉聲道:
“好吧龍哥,我跟你實話實說吧!”
“其實由于利益關系,多年來林城煤礦行業一直非常亂。”
“不僅非法小煤礦瘋狂盜采,就連手續合規的煤礦,為了多賺錢,也層層轉包,非法盜采。”
“賀書紀也不是沒想過要整治,可是從村鎮到市縣,利益關系盤根錯節,有太多太多人牽涉其中。”
“最關鍵的是,那些煤老板不僅用金錢腐化拉攏,還采用暴力脅迫的方式,逼迫相關人員不得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就像出事的這座煤礦,幕后老板之一,是特別兇殘的何彪,人稱彪哥的他,手下有上百號兄弟,個個敢打敢殺,誰查封他的煤礦呀?”
趙瑞龍嗤笑不已。
“少他媽找借口行嗎?”
“再兇狠的黑惡之人,還能斗得過暴力機關?”
“他有幾條槍啊?隨便調個武警排過來,都能分分鐘給他突突干凈了。”
“明明就是狼狽為奸,勾結在一起瘋狂撈錢,還說什么難以整治、兇殘惡毒,你當老子三歲小孩兒呢?”
要換做其他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
孫秘書早就大發雷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哪敢跟趙公子發火?
“龍哥,賀書紀真的是有苦難言。”
“下面太多人,都跟煤老板關系匪淺。”
“要是依法嚴懲,恐怕整個林城市,都要徹底亂套。”
“如今發生嚴重礦難,高層震怒、民怨紛騰,終于可以下大力氣懲治,其實賀書紀是很高興的。”
“不過由于牽扯面太廣,所以他還是想找趙省長單獨匯報,倒也并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懲前毖后、治病救人。”
“對于那些罪行深重、不知悔改的,是該抓抓該判判,但對于被迫無奈的、愿意改正的,還是給個機會,不要一桿子打死。”
趙瑞龍笑問道:“那你們賀書紀,是不想被抓被判,愿意積極改正?”
孫秘書諂笑道:
“我相信只要龍哥你愿意幫忙,趙省長肯定愿意給賀書紀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著,孫秘書便遞上一把奧迪車鑰匙。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不是一輛車這么簡單。
估計后備箱里,放滿了林城盛產的‘土特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