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艾憂心忡忡。
剛打通電話,便向父親述說擔憂。
鐘正國痛苦的閉上雙眼。
“小艾,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
“范建人是在京州被抓的,漢東反貪局要查他,我能有什么辦法?”
“而且剛才盧書紀找過我,說要第一督查室全力配合,另外還讓我帶隊去臨江督導教育。”
“什么?”
鐘小艾驚呼道:“臨江不是沒事了嗎?還讓你去督導教育什么呀?你總不可能把沙書紀揪出來給辦了吧?”
“放心,我當然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他,況且他本身也沒多大事。”
鐘正國揉了揉鼻根,有些擔憂的說道:
“我這一次去臨江督導教育,不辦一兩件大案,不清理一大批人,沒辦法回來交差,所以這一趟注定是要得罪不少人。”
“而我一走,燕京這邊就暫時顧不上了,你和亮平一定要小心謹慎,有事一定給我打電話,不要再擅作主張,明白嗎?”
鐘小艾就知道。
自己得罪陳海這件事。
父親雖然沒痛罵自己一頓,但還是怪自己擅作主張。
如今范建在京州被抓,漢東反貪局介入此案。
以陳海那剛直不阿、不畏強權的暴脾氣。
百分之百,會把范建供出來的人,無論是誰,統統查個遍。
甚至還有很有可能,順藤摸瓜,進一步的深入調查。
被他這么一折騰。
葛老這一派,必將人仰馬翻、損失慘重。
就像之前漢東林城的那一起礦難。
趙立春順勢掀起一場反貪風暴。
把父親在漢東多年培植的人脈,幾乎清理干凈。
以至于范建帶隊去調查惠龍集團,一個愿意幫忙的都沒有。
如今這個無能的蠢貨被抓,供出了不少人。
趙立春順勢掀起的風暴,只會更大。
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主管整個紀監總署的盧盛燁,還把父親派去臨江督導教育。
這不是擺明了就是要調虎離山嗎?
哪怕父親和葛老,并沒有被牽連。
但下面的人死傷慘重,根基都動搖了。
以后還怎么和趙立春一幫人斗?
就像一幢高樓。
下面的地基和承重柱,都被挖掉掰斷了不少。
高樓即便沒有立馬坍塌,也必然會搖搖欲墜。
頃刻間。
鐘小艾的心情,也一下沉入谷底,拔涼拔涼的。
生平第一次,親身體會到斗爭的殘酷性。
也終于理解,為什么有些人寧愿碌碌無為,也絕不犯錯。
原來一旦犯錯,是真會被揪住不放,往死里整。
畢竟權力和資源是有限的。
想要更多自己人上位,那就得把對方一些人踹下去。
“好,我知道了。”
“那要不要我現在就回去,替你收拾行李?”
鐘正國連忙道:“不用,我開完動員會后,自己回去收拾,你好好上班,不要胡思亂想!”
“放心,我沒那么脆弱!”
鐘小艾故作開朗的笑了笑。
但掛斷電話后,卻一臉惆悵。
窗外,明明陽光明媚。
可她卻依然感到,一陣刺骨的陰寒。
……
三天后,臨江省。
江城第一拘留所的側門,緩緩打開。
蔡成功拎著袋子,慢慢走了出來。
提前在警戒線外等候的許美麗,大喊了一聲。
“成功!”
看著老婆眼淚奔涌,蔡成功的心,瞬間如刀割一般劇痛。
“老婆!!”
蔡成功飛奔過去,緊緊抱住老婆。
雖然只是被拘留了幾天。
但失去自由的這幾天,是真的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