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們韓家卻能輕輕松松,拿出這么一大筆錢賠禮道歉……”
韓昌瑜連忙道:“這不是為了讓您消氣諒解嗎?我們是掏空了家底,也借遍了親朋好友。”
張曉雪冷笑不已。
“那你們韓家的家底,也挺厚實的。”
“換做普通家庭,別說一夜湊三千萬了。”
“三百萬甚至三十萬,都不見得能湊到!”
韓昌瑜道:“張小姐,我們絕沒有炫耀的意思,而是家里做了十多年的生意,也算是小有積蓄,親朋好友和生意伙伴們,也愿意幫忙。”
“求您看在我們如此有誠意的份上,就放過我堂弟一馬,好嗎?您要嫌還不夠解氣,讓他被拘留幾天都行,千萬千萬不要刑事立案,好不好?”
張曉雪好奇問道:“你的說法,怎么和你堂弟說的不一樣呢?”
“他昨晚當著我和朋友的面,叫囂他爸是望江區交通局副局長!”
“怎么到了你這兒,你卻又說你們家里做了十多年生意?”
韓昌瑜立馬解釋道:
“是我家做生意,我大伯沒有。”
“我爸他們有三兄弟,很多年前就分家了。”
“大伯從政,如今擔任望江區交通局副局長。”
“我爸和我三叔,讀書成績不好,所以很早就開始做生意了。”
張曉雪明白了。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官商一體’小家族。
一人有權,全家發財!
伴隨著韓昌豐父親的步步高升,他們一大家子的生意也越發紅火。
普通人掙錢是特別艱難,可他們玩搞權錢交易,掙錢卻輕松又容易。
而一大家子,都要仰仗韓昌豐的父親,要靠他的權力賺錢。
所以對韓昌豐自然深受寵溺,變得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如今韓昌豐闖了大禍,自然全家出錢出力想盡快擺平。
不過……
邏輯是通順了。
但三千萬的賠禮,不僅沒有勾起張曉雪半點興趣,反而讓她心生厭惡。
因為這么一大筆錢,怎么可能是合法賺來的?
不知道多少工程項目上,偷工減料、以次充好,才能賺到這么多黑心錢。
也難怪望江區那邊,修了不少路,但開通沒多久就坑洼破損,哐哐哐的又砸了重修。
這種沒良心的錢,自己豈能收?
況且他們砸這么多錢,也顯然不僅僅是為了賠禮道歉。
很有可能還想趁此機會,拉攏自己,進一步拓展關系。
以便有了更強大的人脈關系,將來可以承攬更多工程,賺更多黑心錢。
這種套路,張曉雪怎么可能不懂?
張曉雪是在做生意賺錢。
但她也不是什么爛錢都想掙。
否則她也不會意識到教培行業,存在種種弊端后,就決心撤資退股。
要是單純為了掙錢,她完全可以再拖一拖、再等一等。
等真要被整頓了,再搶先一步退股也不遲。
“喂,張小姐,您考慮得怎樣了?”
“方便的話,您現在隨便指定一個地方,我就把車給您開過去!”
“購車合同和發票收據,都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我會把車鑰匙留車上。”
“回頭您找人把車開走就行,甚至都不需要出面,這樣既方便又安全,您覺得如何?”
韓昌瑜自認為已經夠有誠意了,也考慮得很周到。
然而……
張曉雪卻淡淡一笑。
“昨晚的事,不值得你們拿這么多錢賠禮道歉,我還是那句話,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我相信江城警方會依法依規處理好,也請你們相信!就這樣吧,你也別再給我打電話或者發消息!”
說罷,張曉雪便掛斷了電話。
目光看向窗外,江城國際機場的航站樓越來越近了。
而另一邊。
都已經做好出門準備的韓昌瑜,懵了。
足足愣了好幾秒,才愕然問道:
“怎么回事?什么情況?”
“這女人是瘋了,還是有病啊?”
“一輛全新的帕薩特轎車,外加兩三千萬啊!”
“媽的,這么誠意十足的給她賠禮道歉,居然不接受?”
韓昌瑜迅速下床,疾步匆匆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