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作為張曉雪的領導。
親自打電話說情,張曉雪肯定會很爽快的賣個面子。
然而現在……
張曉雪居然反問自己,韓昌豐為什么不寬厚大量。
更讓她想不到的,張曉雪又緊接著問道:
“還有,您知不知道,車子撞停之后,他還抄起扳手要打人?”
“要不是我朋友及時出手阻止了他,我恐怕當場就要被他砸個頭破血流吧?”
許主任有些尷尬的說道:“這我還不真知道。”
張曉雪呵呵一笑。
“您連這個都不知道,那您恐怕就更不知道,他戴著頭盔、手持扳手,都打不過我朋友,就叫囂他爸是副局長,還威脅恐嚇我們,叫來一大幫人!”
“哪怕巡警來了,他當著巡警的面,居然都還要用扳手對我們實施攻擊,你說就這么瘋狂暴力的人,真的只是一時沖動?”
許主任更尷尬了。
“還……還有這事兒呀?”
“對呀,難道找您幫忙勸和的人,避重就輕,沒跟您講清楚全過程?”
張曉雪其實早就猜到了。
別說是陌生人之間發生矛盾沖突了。
就連兩口子吵架,都只說對自身有利的話,將責任都推卸給對方。
那么就昨晚的事,他們韓家找人勸和說情,必然也會避重就輕。
讓別人覺得,就是年輕人一時沖動,砸破了自己的車窗,并不算多大個事。
自己要是不寬宏大量,反而顯得小家子氣。
只有喚起別人的同情心,別人才能幫忙勸和。
那么韓昌豐的囂張挑釁、威脅恐嚇、持械打人……
他們必然是只字不提。
避免被勸和的人,知道他韓昌豐是多么的囂張跋扈、無法無天。
轉念想想。
其實韓家找許主任勸和,那是因為被砸車的人是自己。
要換一個沒關系背景的,哪兒需要找人勸和?
就憑他們一夜之間能湊三千萬現金的強大財力。
以及他們能查到自己電話號碼,還能找到自己領導說情的過硬關系。
韓昌豐絕對只是被批評教育一頓,賠點錢就完事,都不會被拘留罰款。
不過……
拎包下飛機的張曉雪,還是低估了許主任的‘熱心腸’。
短暫的沉默后,許主任就又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雪,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換做任何人,包括我自己,被人砸了車玻璃,還差點被打一頓,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但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對方也已經深刻意識到了錯誤,愿意賠禮道歉,你就大度一點,原諒一下他的沖動冒失,好不好?”
張曉雪一邊順著廊橋往前走,一邊拿著手機回電話。
“不是,許主任,韓昌豐本人昨晚就已經被警方控制了,目前還在接受調查問詢。”
“不管是他的家屬,還是律師,都還不能見到他本人,您怎么知道他已經知道錯了?”
許主任連忙道:“他都已經被抓了,怎么可能還不會認識到錯誤?”
張曉雪冷哼道:“那可不一定,他那么囂張跋扈、喪心病狂的,哪兒那么容易認錯?”
唉~
許主任重重嘆息了一聲。
“小雪,韓昌豐本人有沒有認識錯誤、誠心悔改,我不知道。”
“但他的家人,是真的很有誠意向你賠禮道歉,希望你能諒解。”
張曉雪走向拐角處,停下腳步。
“是嗎?您怎么知道,他們很有誠意?”
許主任道:“他們說了,只要你肯諒解韓昌豐,他們愿意賠你一輛最新款的大眾帕薩特轎車。”
“我還特意打聽過,比起你開了好幾年的那輛雪鐵龍,帕薩特配置更高、性能更好,辦齊要三十來萬呢!”
“還有,他們為了表達歉意,據說還給你準備了一筆精神補償費,雖然具體數目我不太清楚,但肯定金額不小。”
張曉雪心里冷笑。
是金額不小,足足塞滿了帕薩特轎車的后備箱,少說也有三千萬。
“那主任您的意思是?”
許主任諂笑道:“我是覺得不管韓昌豐有多過分,也不管他有沒有悔改,從現實角度考慮,諒解一下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