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你們要干什么?”
趙霞靈猛沖上前。
抬起拿燒餅的右手,指向兩個要罰蔡小麟兩百元的男子。
突如其來的這一幕,看呆了鐘小艾,也讓趙瑞龍有點始料未及。
腦子里一瞬間冒出很多念頭。
“她該不會是要路見不平,行俠仗義吧?”
“從小被趙立冬夫婦倆嬌生慣養長大的她,還真有可能啊!”
不管如何,趙瑞龍趕緊抬步上前。
怎么說,她也是自己妹妹,又是自己帶來漢東的。
“你誰啊?”
正要開罰單的男人,扭頭問道。
“你管我誰!”
趙霞靈瞪眼怒道:“你們憑什么罰他錢?”
“因為這條街不準流動擺攤啊,市里可是有明文規定的!”
趙霞靈又大聲問道:“有規定就必須得罰款嗎?不是說漢東很注重營商環境,不會小錯重罰,會人性執法嗎?”
男子苦澀一笑。
“咱們都逮到他好多次,也警告過好多回了,可他根本不聽啊,每次都說不來了,結果第二天又來,要是再不動真格罰款,商家們就該有意見了。”
另一個男子,抬手指了指周圍的沿街商家。
“這條街的所有商家,他們可是花了不少錢租商鋪,還交了衛生管理費。”
“為了不影響游客體驗和路人通行,他們還都遵守規定,擺攤不超過黃線。”
“而這老頭呢,他一分攤位費不交,一毛的衛生費不給,推個三輪車流動叫賣。”
“他不僅影響這條步行街的交通,還影響了市容市貌,更影響了大家的生意,你說這能不罰嗎?”
“要是再不罰款,商家們肯定會有意見,大家以后就都不租商鋪,都流動擺攤,那這條街豈不是要亂成一鍋粥?”
兩名男子有理有據,說話鏗鏘有力。
而且這時候,迅速就有商家大聲叫好支持。
都是為了討生活混口飯吃,憑什么任由流動商販存在?
“對不起,對不起!”
“我錯了,我對天發誓,我以后真的不來了。”
跪在地上的蔡小麟,老淚縱橫,滿臉哀求。
兒子蔡成功經營的大風廠破產倒閉,他本人又因為行賄罪被羈押在臨江省等待判決。
要不是租不起攤位,又想多掙點錢糊口,蔡小麟也不想冒著被發現被罰款的風險,來這條人流量大的美食街當流動攤販。
“就算要罰款,也不應該罰這么多啊!”
“他賣好幾天燒餅,也不一定能賺兩百塊!”
趙霞靈看到趙瑞龍走近身邊,頓時更有底氣了。
“要我說,看在他這么可憐的份上,罰二十塊就行了。”
“不過他要是明天再敢來,別說罰兩百,罰五百我都沒意見!”
“不行,最低也得五十!”
“那就五十!我替他出了!”
趙霞靈聲音清脆洪亮。
干脆利落的掏錢動作,那叫一個瀟灑從容。
“使不得,使不得啊!”
“這錢該我出,該我自己出。”
蔡小麟連忙爬起來。
佝僂著腰,在裝著一些零散小錢的小盒子里翻找五塊十塊的。
“叔,別找了,這錢就由我們幫你出吧!”
鐘小艾上前兩步,摁住了蔡小麟的手。
“不過你這么推著三輪沿街叫賣,也不是長久辦法,我幫你在這條街租個攤位吧,就當是我借你的,等你將來掙錢了,再還給我。”
蔡小麟愣了愣后,抬眼側身。
“真的嗎?可是……可是這兒的攤位費可不便宜啊!”
“最少半年起租,而且要押二付六,加上衛生管理費,差不多得要一萬塊!”
聽到一萬塊三個字,鐘小艾頓時表情僵住。
雖然她現在還屬于“打工還債”階段,但千把塊錢,她咬咬牙還是能給的。
然而一萬塊……
她哪兒給得起?
以前有權有勢的時候,根本沒把錢當回事,覺得那是身外之物。
家道中落、經商失敗后,她才發現錢真是個好東西,可是掙錢也真不容易。
一旁逞能的趙霞靈,也頓時尷尬愣住。
才大學畢業的她,身上幾百塊零花錢自然是有的,但一萬塊可拿不出來。
“拿去吧,這一沓應該剛好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