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燕京協合醫院。
一輛輛車飛快駛入停車場。
既有趕來執勤警戒的警衛特勤,也有被火速召來的醫學專家。
這座創辦八十余年,集教學、醫療和科研于一體,肩負疑難重癥診治指導任務,代表著龍國最高醫學水平的的醫院,今晚如臨大敵、格外忙碌。
當方奇鳴聞訊趕來之時,本以為手術已經開始,卻沒想到討論治療方案的專家會診,竟然都還沒有結束,還沒到門口就聽到里面的大聲爭執。
方奇鳴走進會議室,站在走廊上靜靜聽著。
有人主張做開顱手術,避免腦脊液循環障礙、腦干受壓,降低腦疝的風險。
有人認為就目前的生命體征,沒必要做開顱手術,應采取保守治療并持續觀察。
方奇鳴聽了一會兒,就明白了。
雙方看似是在爭論治療方案,其實就是不想擔責。
因為他們要治療的患者,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葛鈞山!
不管誰來治療、怎么治療,都要承擔巨大的風險。
成功了倒還好,萬一沒治好呢?
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所以……
腦子都不笨的這幫主任醫師、醫學專家,就十分默契的激烈爭執。
既然誰也說服不了誰,那就繼續這么耗著、拖著。
就算葛鈞山的病情被拖惡化,他們誰也不用承擔責任。
而誰能一錘定音呢?
在這個節骨眼上,顯然也只有葛鈞山的親人能決定。
不過葛鈞山的兒子遠在毆州,能做出決定的妻子駱春霞,又好像還沒到醫院。
所以……
就這么繼續爭,繼續吵吧!
方奇鳴默默轉身,準備到長椅上坐會兒。
他一聽說葛鈞山出事后,著急忙慌趕過來,下車后都是一路小跑。
既醫生們都不著急,自己也該坐會兒,喘幾口氣。
不過屁股還沒坐下,一個肥碩的身影,就突然沖了過來。
方奇鳴下意識的一抬頭。
發現是來人一臉兇神惡煞的廖晨曦。
這家伙沖過來,就一把揪住自己的衣領。
“你在電話里,給葛老說什么了?”
廖晨曦目光兇狠,像是要張開血盆大口吃人。
方奇鳴見狀,不怒反笑。
“你怎么知道葛老給我打過電話?”
“廢話!”
廖晨曦惡狠狠的盯著方奇鳴。
“我走的時候,葛老都還好好的,突然就聽說他發病送醫院了,我就打電話問過嫂子!”
“嫂子說,葛老發病前,給你打過電話,具體說了什么不知道,但她說葛老親口對她講,你丫已經不是他的人了!”
“你現在為什么還來這兒?你還有什么臉面來這兒?我告訴你,嫂子正在趕過來的路上,你難道想把她也氣病倒嗎?”
方奇鳴掰開廖晨曦的手,一臉鄙夷的說道:
“你知道你現在什么樣子嗎?”
“我看你一點兒都不像寧遠的書紀,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瘋狗!!”
廖晨曦勃然大怒。
抬手就怒指方奇鳴。
“你他媽有種再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