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虬髯漢子搖搖頭:“我不是這座城的主人,只是暫住于此。”
“原城主呢?”月丫兒柔和道。
玄衣虬髯漢子抬頭望月,道:“可能死了,可能活著。”
“那這里就是我的城,你可以搬離了。”
月丫兒轉身欲飛向花海深處,被玄衣虬髯漢子喊住:“哎,你跟我來。”
玄衣虬髯漢子也不等月丫兒回話,將鐵釵上水球扔進寒河中,騰空而起,向一處飛去。
月丫兒果真就跟了上去,看看這漢子到底要做什么?
“我叫月丫兒,你叫什么?”
“叫我……阿傍吧。”
飛了數十里,遠遠又瞧見一座白骨高墻,將血紅花海阻隔在外。
白骨高墻之上刻著兩個個遒勁有力的大字:忘憂。
“上面是什么?”月丫兒指著兩個大字問道。
阿傍微微一愣:“忘憂,這座狂笑城的主人。”
二人飛至高墻之上,望墻內瞧去。
墻內只有一淺淺一層沸騰的血黃色尸水池塘,“咕嘟咕嘟”冒著水泡,熱氣騰騰。
月丫兒看向身旁持鐵釵漢子,聽他言語。
阿傍指著尸水池淺淺的水位線道:
“當這水池干的時候,忘憂就徹底死了,這座城便任你處置,我也會離開。”
“哦?忘憂怎么了?”月丫兒來了興趣。
阿傍目露追憶之色,沉聲道:
“我們尸人一族天生命短,短短一生被尸毒所折磨,唯有蒼玉是唯一長命之法,長命長命,可最終又是長的誰的命呢?”
阿傍抬頭望向皎月,語氣落寞:
“一百年前,天上來人,自稱月神使,說忘憂的機緣到了,引她入月宮得享極樂,我們根本不是月神使的對手,被其輕易鎮壓,忘憂也被強行帶走。”
“忘憂留下這一池忘憂水,曾言:若水沸,便是她痛,若水干,便是她亡。”
“這一池忘憂水,自她離開便沸騰起來,已經足足百年了,這池水也要干了。”
月丫兒眉頭微蹙:“你的意思是,月宮在謀害尸人?”
阿傍搖搖頭嘆息道:“活的越久,實力越強大,越覺得自身渺小,越覺得世界怪異。”
“那么多鎮壓無數歲月的尸人強者,入了月宮,便再無音訊,當真是個有去無回。”
阿傍看向月丫兒:
“姑娘,少服用些蒼玉吧,這片忘憂留下的花海也有一些遏制尸毒的功效,等我走后,還望姑娘善待它們。”
月丫兒詢問:“你何時走?”
阿傍癡癡看著為數不多的忘憂水:“忘憂水干,我自會離開。”
“本來是想等忘憂水干,將這一城之人吞個干凈,提升實力引來月神使,既然姑娘看上這一城人,到時我再另尋一城吧。”
月丫兒忽地面色一變,外城鋪天蓋地的肉絲向內城花海涌來,在她斷臂處聚集,一條嶄新的手臂重新凝聚。
阿傍面色難看地看向高空,攥緊手中鐵釵。
明月皎皎,一道銀甲人影從高空緩緩而落,背對月光,正面隱在陰影中,唯有一雙慘白發亮的眼球,直勾勾看向月丫兒。
“道友,你的機緣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