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無頭衙役舉著火把在灰暗的廊道內行走,最終在方九所在的牢房前停步。
火把照亮光滑平整的斷面切口,他們脖子以上的部分空空蕩蕩,既沒有飄著黑煙,也沒有懸浮著其他血肉。
失去頭顱的軀干活動起來并不僵硬,仿佛頭顱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生命活動的必須品。
方九起初被這般詭異瘆人的景象嚇到,但很快他心底就油然而生出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畢竟他也被砍過頭。
還是兩次。
相比起方九的迅速鎮定,莉雅的反應就正常許多。
“這啥玩意這是!?”
莉雅一邊嚷嚷著一邊躲到方九的腳跟后頭,側出半個身子往牢房外張望:“砍頭鬼的同類?怎么長得這么缺斤少兩的……”
方九愣了愣,他實在想不到莉雅是怎么想出缺斤少兩這種形容詞的……雖然還挺合適。
“不像同類。”方九覺得這個猜測不靠譜,“砍頭鬼有腦袋,這倆沒腦袋,你說他們是受害者我倒挺相信。”
“但這里不是砍頭鬼的地盤嗎?”莉雅懷疑地看了方九一眼,“而且他們的元素構成……也跟砍頭鬼很像,雖然不完全相似,但或多或少沾了四五成。”
就在這時,只聽咔噠一聲,牢房的門鎖被打開。
兩名無頭衙役平靜地站在門外,原地不動了兩秒,似乎是在確認牢房內的人員,接著毫無征兆地傳出一道悶沉沙啞的嗓音。
“出來,行刑的時候到了。”
聽到這句話,莉雅和方九同時打了個冷顫。
他們用什么器官說話的!?
方九盯著倆衙役觀察半天也沒找到答案,最后還是莉雅提了一嘴:“是不是那什么腹語?”
“誰沒事用腹語交流?”方九反問。
“那他們腦袋都沒了,可不就得用腹語嗎?”
這話乍聽起來挺有道理。
但方九的腦筋轉得極快,馬上來了一句:“不是還可以用手語嗎?”
“……對哦。”莉雅懵逼地閃了閃指示燈,“好像手語更方便。”
兩人無視氛圍地閑聊著,完全忘記了剛才衙役的那句“出來”。
這讓牢房外的兩名衙役失去了耐心。
其中一人將火把安插在墻壁上,然后主動踏進牢房,朝方九走去。
莉雅感知到危險,頓時激活魔力回路,以機器內部存留的電力為基礎,準備搓個火球糊臉。
哦,這次好像沒臉可糊了,最多只能糊胸口。
然而方九不打算讓莉雅在這里開戰,在火花迸濺之初,他就一腳踩在掃地機器人身上,強行打斷莉雅的施法。
“你干嘛?”莉雅一驚。
“先看看情況。”
方九低聲說著,目光聚焦在那名衙役手中的鐐銬和木枷上。
對方腰間雖然揣著刀,但他并沒有亮劍出鞘的打算,而是徑直朝方九走了過來,先是拿出兩半的木枷,合攏套在方九的頭上,接著又掏出鐐銬,給方九的雙手捆綁起來,確保他沒有逃脫的能力。
方九沒有反抗,至始至終都很配合,非但如此,他還試著跟眼前的無頭衙役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