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不睡覺,穿個黑衣服裝什么夜行人?”吳墨吸了口煙,側頭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聽見這話往吳墨這邊偏了偏頭,墨鏡滑到鼻尖露出眼底那點被月光映亮的淺灰。
他指尖在膝蓋上敲了敲,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笑:“我這不是怕二爺被月亮上的嫦娥勾走了心神,到時我可就成了獨守空房的小可憐了。”
吳墨嘴里的煙差點沒叼穩,眼角抽搐了好幾下,“呵呵,小可憐?您這小是從哪里論出來的?年齡的尾數嗎?還是...”
意味不明地往下瞟了一眼。
黑瞎子順著吳墨的目光往下掃了眼,非但沒惱,反而往他身邊湊了湊。
膝蓋故意撞了下吳墨的腿,語氣更顯促狹:“二爺這眼神夠毒啊,怎么?是想再次驗驗貨?”
吳墨猛地抽了口煙,抬手把煙摁滅在旁邊的瓦片上,“少跟老子扯王八犢子,我可不想在清宮地盤演清宮戲。”
“唉,真是可惜啊。”黑眼鏡故意做出失落的神色。
跟著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從兜里掏出一瓶北冰洋汽水遞了過來,“嘗一嘗,這個年代的特色。”
“你還喝這玩意兒,我以為你只喝酒呢。”吳墨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口。
“那可不,”
黑眼鏡自己也開了一瓶。
“啪”的一聲擰開瓶蓋,氣泡“滋滋”往上冒,橘子味瞬間飄了出來。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我在旁邊瞧你半天了。”
吳墨抹了抹嘴角,“我在琢磨著,要是給你換一對王八眼,是不是瞅綠豆更方便?”
“噗~咳咳——”
黑瞎子剛喝進嘴里的汽水全噴了出來,橘子味的氣泡濺在瓦片上,順著縫隙往下滴。
吳墨一臉嫌棄的往旁邊躲了躲,“往哪兒噴呢?一會兒我師傅該以為下雨了。”
黑眼鏡停下咳嗽,歪著腦袋略有些不解,“二爺,我又哪招惹你了?”
“沒有啊,我就是在琢磨人與動物的結合會不會產生新的突破。”
黑眼鏡:……
沉默是天天晚上的康橋。
黑瞎子盯著吳墨一本正經的臉,半天沒憋出話,最后只能無奈地抹了把臉上的汽水,“行行行,小祖宗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用不用明早去市場買倆王八,摳出眼睛掛我眼珠子上邊?”
說話間還不忘比劃一下,頗有點彩衣娛親的架勢。
吳墨被他這副模樣逗得“嗤”了一聲,手里北冰洋汽水一口氣兒倒進了嘴里。
直起身子攬住了黑眼鏡肩膀,“行了,不扯王八犢子了,聊幾句正經的。”
黑眼鏡挑挑眉,“領證?”
這話一出口,吳墨剛咽下去的汽水差點嗆在喉嚨里。
抬手就往他后腦勺拍了一下:“閉嘴,信不信我給你種房頂上?”
“別啊二爺!開玩笑的。”黑眼鏡見好就收,不再逗弄吳墨。
吳墨懶得理會他間接性抽風。
把玩著手里的空汽水瓶,目光落在遠處昏沉的夜色里:“能不能找到這個時空的你?”
俗話說:一頭羊是趕,兩只羊也是放。
既然弄到無疾鏡,干脆一股腦解決掉兩個人的問題得了。
不然自己離開這里都會有遺憾。
黑瞎子臉上的笑瞬間淡了幾分,他抬手把滑到耳邊的墨鏡推回原位,語氣難得變得有些嚴肅,“二爺,你是不是有事情在瞞著我們?”
吳墨不過腦地習慣性快速反駁,“沒有啊,我褲衩子什么顏色你們都知道,我還能瞞你們什么?”
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現在的樣子看在黑眼鏡眼里就是心虛。
黑瞎子盯著吳墨眼神閃躲的模樣,突然勾了勾嘴角,沒再追問,只是慢悠悠地靠回房脊:“行,你不說,我也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