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墨穩了穩心神,拎著刀繞著走了半圈。
離近了才看清那些纏在它身上的鐵索根本不是普通鐵鏈。
而是經過特殊材質打造而成。
每一節都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具體什么含義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法確認。
鐵索一頭釘死在溶洞四壁石柱里。
另一頭直接嵌進龍身的鱗片縫,連脖頸和脊背凸起的龍棘都沒放過。
身上堅硬的龍棘斷了大半。
斷口處結著黑紫色的痂,一看就受過不止一次重創。
慘。
真特么慘。
毫不夸張的說,這種慘狀比千刀萬剮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千刀萬剮頂多熬個三四天就完犢子了,眼前這位絕不是幾十年那么簡單。
從這種捆綁程度來看,稍微動一動都猶如酷刑加身。
多大仇和恨呢,至于嗎?
就算是動物比較稀奇,也不至于這種捆綁程度吧?
吳墨站在一旁,目光盯著頭頂上方那根龍角思索了好半天。
自己會蛇語。
蛇蟒龍應該是同一體系吧。
這家伙方才還在嘆息,看來還沒有死絕,要不要跟它聊聊天?
生命在于溝通嘛。
萬一聊開心了,給自己指條道不就省了很多麻煩嗎?
吳墨習慣地想要盤腿坐地上。
腳步剛要挪動,忽然反應過來這樣氣勢不足。
自己在這位面前跟壽司卷兒似的。
再要盤腿坐下?
以它現在眼神兒能看得清自己嗎?
“hello,howareyou?”吳墨沖著大龍頭揮了揮手。
東北口音英語脫口而出。
龍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剛才發出的嘆息聲只是吳墨產生的錯覺。
“有點兒沒禮貌了,我跟你打招呼好歹回應一下啊。”
吳墨連續說了兩三句,龍跟死物似的照舊沒有任何回應。
吳墨產生了一絲疑惑。
死了?
不能吧,剛才不還嘆氣呢嗎?
要不說人類的適應性總是很強。
吳墨如今對于這些亂七八糟的動物已經產生了免疫感。
有啥稀奇的,不就是個頭大嗎?
他剛要伸手碰鐵索,龍突然動了。
眼皮慢悠悠抬了抬,灰蒙的瞳仁轉過來正好與他來個眼對眼。
“喲!沒死啊?”吳墨十分友好的沖他揮了揮爪子,“哥們兒,我說的話你能聽懂嗎?”
“呼——”
大龍喉嚨里滾出陣低沉的響動,像生銹的銅鐘在敲。
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
吳墨一臉嫌棄地抬起右手揮了揮,“你這太臭了,差點兒把我熏個跟頭。”
抱怨還沒等說完,就聽見那龍嘆了口氣,聲音啞得跟砂紙磨木頭似的,“你——來——了!”
古老又晦澀難懂的語言。
幸虧吳墨有外掛,否則還真聽不懂它在說什么。
“我來了?”
吳墨摸著下巴琢磨這話里的意思,“合著你早知道有人會來?是等我救你,還是等我送終啊?”
大龍沒接話。
灰蒙的瞳仁里映著千年的風沙,就那么定定盯著他。
鐵索嵌在鱗片縫里的地方,又滲出些黑褐色的黏液。
順著龍身往下淌,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洼。
好家伙,腥臭味兒更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