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壽臉上那絲勉強維持的干癟笑容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漠然。
“哦?如此說來,貴閣不留情面執意要留下那定海神珠了?”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平和,但任誰都能聽出那平和之下蘊藏的的寒意。
至尊一怒,伏尸百萬,絕非虛言。
可整個大殿一共就四個人,除了顏壽之外,云木陽身旁的阿金阿木也是至尊,
所以對于這寒意,云木陽并沒有太過在意,
“前輩言重了,并非執意,實是晚輩為難,若前輩急需此物穩定碧海之心,或許可再寬限些時日,待小女玩膩了,我親自派人送往天宗,分文不取,權當賠罪,您看如何?”
這番話聽起來客氣,實則綿里藏針,甚至帶著一絲戲謔。
顏壽活了無數歲月,何曾受過此等輕慢?即便當年面對更強橫的敵人,也無人敢如此對他說話!
“好,很好。”
顏壽緩緩點頭,每點一下頭,周身的空間便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浮現出細密的黑色裂紋。
他不再看云木陽,而是將目光再次投向大殿上空,仿佛能穿透層層樓閣,看到那頂樓院落中的人。
“看來,老朽沉睡太久,什么阿貓阿狗都敢在碧海界撒野,甚至不將老夫放在眼里了。
既然小輩做不了主,那就讓真正能主事的人出來說話吧!”
話音未落,顏壽佝僂的身軀微微挺直了一絲。
轟!
一股遠比之前玄朗至尊恐怖十倍、百倍的浩瀚氣息轟然爆發,
至尊亦有高下之分,而顏壽狀態巔峰之時無疑是至尊中的頂尖存在,
如今散發而出的氣息距離帝境,恐怕真的只有一步之遙!
阿金阿木二人神色微動,不過還是按捺住了動手的沖動。
“老東西,給你臉了是吧?”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上面飄向大殿,
聲音響起的瞬間,顏壽那滔天氣息不再蔓延甚至還往其周身收攏,
顏壽瞳孔驟然收縮,露出驚容,
緊接著,一股更加深沉恐怖氣息,如同蘇醒的混沌本源,從頂樓院落之中彌漫開來。
這股氣息并不張揚霸道,帶著一種絕對的“理”,
仿佛它所在之處,便是規矩,便是法則,萬物皆需俯首!
在這股氣息面前,顏壽那引以為傲的接近帝境的威壓,竟顯得有些渺小和虛浮。
大殿主座之上出現一位身影,正是云澤,
云澤目光落向
“區區一件玩物,也值得你一個快要入土的老家伙親自上門,紅口白牙地討要?
天宗已經不行到這個地步了?還是你覺得,我云霄閣是好欺負的?”
顏壽臉色變幻不定,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對方的深淺!
絕對不是至尊!可又不是仙帝,對方是什么境界?
但事已至此,他身為天宗老祖,碧海界曾經的至高主宰絕無可能就此乖乖退縮,否則天宗顏面何存?他顏壽的尊嚴何在?
顏壽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悸動,沉聲道:“道友修為通天,顏某佩服。但此珠關乎一界安危,并非尋常玩物,若道友肯行個方便,天宗上下必感大恩,日后必有厚報!若道友執意不肯……”
說到這里,顏壽不說了,
不是裝深沉故弄玄虛,而是說禿嚕嘴了,
他這個人喜歡威逼利誘,可話說出嘴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沒資格威脅對方。
“厚報?就不必了,至于執意不肯……你待如何?”
云澤的聲音陡然轉冷:“難不成你還想在這云霄閣內,跟老夫動手不成?”
話音落下的瞬間,顏壽只覺周身一緊,像是被無數根無形的鎖鏈捆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