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洲沖薛寒微一頷首:“薛公子進來吧。”
薛寒伸手扶了一下門框,才走進去,就看到秋蘅面色蒼白靠在床榻上。
“阿蘅,你怎么樣?”
秋蘅看了芳洲一眼,芳洲退出去,守著門口。
秋蘅沖徐伯歉然一笑:“又要麻煩徐伯了。”
“閑話不說,阿蘅丫頭,你中了什么毒?”
“我不知道。”
徐伯神色嚴肅起來:“不知道?”
“毒下在茶水里,我催吐過,現在沒有什么感覺……”秋蘅條理清晰說了情況。
徐伯給秋蘅把了脈,檢查了嘔吐物。
薛寒緊張問:“徐伯,怎么樣?”
徐伯緊緊盯著秋蘅:“你確定中了毒?”
“我確定。”
“嘔吐物中沒有發現。你喝下茶水時有什么異味?”
“有一種鮮腥味……”秋蘅努力回憶著,靈光一閃,“像是菇湯——”
“那你現在可有不適?”
秋蘅搖頭:“只有反復催吐帶來的不適,暫時沒有其他感覺。”
“有鮮腥味,至今還沒有發作……那極可能是毒菇泡過的水!”
顧不得多說,徐伯匆匆寫下一副湯方交給芳洲去熬,才解釋道:“有種毒菇,人服下后可能過上一日才有癥狀,嘔吐、腹痛、泄瀉……之后一兩日看似好轉,最后惡化身亡,容易被人當作胃腸急癥……”
薛寒聽得肝膽欲碎:“徐伯,可……可有救?”
“倘若真是這種菇毒,宮中一杯茶水的劑量應該不大,阿蘅未等出現癥狀就進行了催吐等手段,治愈的希望還是不小的。”徐伯如實說了,從藥箱中取出一排銀針,“我要以針灸給阿蘅丫頭催吐導泄,薛小子你先出去吧。”
薛寒深深看秋蘅一眼,轉身出去。
不久后,徐伯走出來,與薛寒一起站在院中。
燒水、熬藥、清理穢物……
二人默默看著冷香居的丫鬟、婆子進進出出,忙個不停。
“徐伯。”薛寒喊了一聲,克制不住顫意,“阿蘅會沒事嗎?”
比起薛寒的搖搖欲墜,徐伯鎮定多了,眼中有著贊賞:“阿蘅自救很及時,除了催吐,她應該還服用了解毒藥物。”
薛寒用力攥拳。
一只手落在他肩頭,輕輕拍了拍:“會沒事的。”
聽了這肯定的回答,薛寒后退一步,后背撞到粗糙樹干上,四肢百骸的寒意才稍稍退去。
徐伯低不可聞嘆了口氣。
看薛小子的樣子,要是阿蘅有什么事,恐怕命都不想要了。
一個小姑娘,怎么會惹來這種禍事呢?
徐伯神色莫名望向屋門處,沒有問出口。
曾經當過御醫的人,再清楚不過,知道多了沒好處。
天漸漸黑了。
芳洲走出來,忙碌了一下午的她難掩疲憊:“徐大夫,今晚你能留在冷香居嗎?”
薛寒毫不遲疑點頭:“我們留下。”
徐伯這些年脾氣雖有些怪,到底是個成熟的大人了,終于想起來問:“貴府長輩知道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