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人向她請教工作經驗,顧蘭溪沒有當過員工,只當過老板,想想回答人家: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想要得到工作經驗,首先,你得去工作。鑒于你還沒有畢業,想去業內哪個公司實習,可以找我給你寫推薦信。”
事實上,a大招牌還是很硬的,a大學生想找實習單位,非常容易,她說這話,不過賺個順水人情。
第四人研三,正處于創業初期,苦于拉不到投資,舉步維艱,想在她這里試試。
顧蘭溪接了他的商業計劃書,遞給他一張名片,留下一句“三日內回復你”,就叫了最后一位:
“六排,左邊第四位,穿橙色羽絨服的男生。”
這人從最開始一直積極舉手,這都最后一個問題了,再不叫他,顧蘭溪良心都會痛。
男生站起來,照舊說了自己的學院和專業、年級等基本信息,才開口問問題:
“我原生家庭很糟糕,我時常為此感到痛苦,據我所知,師姐情況也差不多,我想問問師姐,你是怎么學會與過去和解的?”
這個問題有點犀利,還涉及到個人隱私,顧蘭溪本不愿回答,但見人一臉誠懇的看著自己,就跟那迷途的羔羊似的,又忍不住心軟。
顧蘭溪不太擅長表達與情感有關的話題,沉默片刻,才組織好語言:
“你之所以感到痛苦,是因為對來自家人的愛還抱有期待。
“人們總對父愛母愛懷有迷之自信,以為憑借著血緣的關系,他們肯定會在意你。這種想法本身就是錯的。
“有人愛孩子如命,自然有人不愛。
“就像一道題,有正確答案,自然有錯誤解法。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情感也是有限的,他們心里或許有更在意的事情,又或者有更讓他們上心的人,又或許只是疲于工作,顧不上你,甚至天生木訥,感情本就不豐富……不管什么原因,不被在意本就是客觀存在的事情。你必須承認這一點。
“比起來自家人的愛,在我心里,自己愛自己反而更重要一些。
“我每天認真學習,認真工作,努力去愛想愛的人,努力去做喜歡的事,當我忙起來,才發現,已經很多年不去想那些事了。
“跟自我提升比起來,原生家庭帶來的痛,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
“至于與過去和解?大概是你們對我的誤解。我并不像你們想象的那么好。我并不圣母,相反,我很記仇。那些憎恨著的人,我是絕對不可能忘記的。
“每當我懈怠的時候,就會把那些痛苦的事拿出來想想,狠狠扎自己一下,實現自我激勵。
“人生很短的,不想過得窩囊,就給自己寫一個爽文劇本。”
“當有一天,我活得比仇人好,出去吃飯,他們都不配和我坐一桌;當有一天,我在專業領域取得了傲人成績,仇人頭發都揪掉了,論文依舊發不出來;當有一天,從前毫不留情捅我刀子的人,像哈巴狗一樣求上門來……
“我就會告訴自己,看吧,過往的日子里,每一滴汗水,都像鉆石一樣,會閃閃發光。人生值得!”
臺下掌聲如雷,為她的直率,也為她的野心。
還想再問,顧蘭溪卻已經放下麥克風,牽著陸南亭的手,往臺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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