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反抗,甚至沒有躲避,只是維持著半跪在地上的姿勢,痛苦地咳嗽了幾聲,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到地板上。
“你!”章海的氣息變得粗重,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卡卡西,猩紅的寫輪眼幾乎要噴出火焰。“你就是這樣保護老師的嗎?啊?!”
他厲聲斥責,聲音中充滿了刻骨的寒意,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銳的刀,毫不留情地刺向卡卡西的心臟。“你不是老師最看重的弟子嗎?你不是自詡旗木朔茂的兒子嗎?!他將你視如己出,將你從泥潭中拉扯出來,教你忍術,傳你信念!可到頭來呢?他死了!你卻只能像個廢物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他赴死?!”
言語如刀,鋒利而殘酷,割裂著卡卡西本就千瘡百孔的內心。
“你沒有盡到兒子的本分!你辜負了他對你的所有期望!你甚至連他的尸體都保護不了,讓他一個人,帶著絕望,走向死亡!”章海的每一個字都像巨錘,狠狠地砸在卡卡西的胸口,讓他呼吸困難。
卡卡西只是沉默不語,低垂的頭顱讓他的表情隱藏在陰影之中。他沒有反駁,沒有辯解,只是緊緊地咬著牙,任由鮮血從嘴角流淌。他知道章海此刻的痛苦,他理解章海的憤怒,因為那些自責與悔恨,同樣也像毒蛇一般,死死地纏繞著他的心。他無法說出任何話,因為他無法反駁章海的指責,那些指責,每一個字都無比真實,真實到讓他無力承受。
眼見卡卡西的沉默,章海心中積壓的悲痛與憤怒再次爆發。他感到一股難以抑制的暴虐沖動在體內翻涌,讓他恨不得將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將世間所有不公都付之一炬。
黑暗靈魂之力再次暴漲,如同墨色的潮汐般,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瘋狂擴散。空氣中彌漫著壓抑而狂暴的氣息,房間內的家具開始顫抖,細密的裂痕布滿了墻壁,甚至連地板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就在這時,一股奇異的共鳴從章海腰間傳來。他下意識地看向腰間,只見那柄平日里內斂沉靜的白牙之刃,此刻正發出低沉的刀鳴,聲聲不絕。刀身之上,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查克拉波動驟然涌現。
那是……老師的查克拉!
純粹而溫暖,帶著一絲悲憫,一絲無奈,卻又無比堅定。這股查克拉就像一道清泉,在章海近乎癲狂的黑暗中,硬生生地開辟出了一片寧靜的綠洲。
白牙之刃的刀鳴仿佛帶著某種古老而深邃的韻律,穿透了章海內心的黑暗,將他從暴走的邊緣拉了回來。那股屬于旗木朔茂的查克拉,如同父親的臂膀,溫柔而堅定地擁抱了他,驅散了他眼中嗜血的瘋狂。
猩紅的寫輪眼漸漸褪去了血色,變回了章海原本的墨色瞳孔。他粗重紊亂的呼吸逐漸平復,體內的黑暗靈魂之力也隨之緩緩收斂,回到了他身體深處。房間內的狂暴氣息逐漸消散,重歸沉寂,只剩下空氣中殘余的,令人心悸的壓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