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什么?
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顧卿卿,因為她么。
不會。
自己跟顧師妹也并不熟。
此時,院落中央的孫正甫忽然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眉頭微皺,似乎有些猶豫。
目光落在單子楓身上,目光一黯,口中喃喃:“禍從口出……禍從口出……”
顧卿卿不知道有沒有聽出單子楓話里的古怪意味,說道:“宋師兄如今已恢復了修為,一手御劍之術好生厲害,連秦嬰師姐都夸贊呢。”
“噢?真有如此精妙?那改日我可得好好與宋師弟切磋一二。”
宋宴擺了擺手:“哪里……資質愚鈍,只能磨練一招半式,定然敵不過單師兄的。”
他沒有什么心思與二人閑聊,便重新埋頭寫字。
單子楓似乎很滿意宋宴作為外門弟子的“謙卑”,這讓他那內門弟子的優越感得到了滿足。
一轉頭卻發現,顧卿卿已經在宋宴邊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整頓好了筆墨紙硯。
“……”
“師兄,這幅字帖好難喏。”
宋宴隨口回道:“是啊,畢竟是草書,對筆力要求應當是要高一些的吧。”
顧卿卿撓了撓頭:“我這個地方怎么總是寫不好……”
“我也寫得不怎么樣。”
宋宴隨手拿了一張自己先前寫的字跡,遞給了她。
“噗。”
顧卿卿發現,這位宋師兄的確沒有謙虛的意思,確實比自己好不到哪兒去。
“咦?宋師兄……”
她忽然輕咦一聲,小腦袋湊了過來,發現這位師兄并沒有在臨摹中秋帖。
“嗯,中秋帖的課業我已經完成,眼下隨意寫寫,是我別處得來的字帖。”
中秋帖對現在的宋宴來說實在有些難,他現在沒有臨摹,僅憑心中的感覺寫著八荒歸元劍帖。
單子楓坐在顧卿卿的右邊,看著顧卿卿與宋宴談笑風生,心中惱火。
正要再說些什么,宋宴卻已經站起身來,準備離去了。
“顧師妹,單師兄,課業已完成,我就先走了。”
“好,再見宋師兄。”
宋宴點了點頭,離開了。
剛走出院中,卻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宋師弟。”
“嗯?孫師兄有什么事么?”
孫正甫沒說話,拍了拍他,陪同宋宴一路走出了修心院,仍舊是傳音給他。
“宋師弟可還記得,當日玄元宗上門興師問罪那日……”
“宗主曾說,要玄元宗送些賠禮來?”
宋宴聽罷,點了點頭:“是有這回事,不過想來應該也只是威懾……”
孫正甫苦笑:“宋師弟,咱家宗主可是金丹境修士,在這楚國,一言九鼎。”
“哪里有人敢當他的話是隨口說說啊……”
“真有賠禮?”
宋宴驚了,心道那自己這些天過的苦日子算什么?!
“那……”
孫正甫說道:“玄元宗遣人送來賠禮時,師弟在閉關,根據宗門規定,便交由內門同塵峰暫存。”
“這位單子楓,就是同塵一脈,這些瑣事由他代管。”
“他雖不敢私自吞沒,但拖個幾日還是沒有問題的。”
“想來本是打算等你自覺修仙無望之后,再與你周旋,那時再侵吞這些東西,便無人可說什么了……”
“知曉此事者,也許是以為你已經拿到了……”
“但我清楚單子楓的為人。”
“不只你,宗門獎賞、雜務俸祿……只要是他經手的東西,就會吃拿卡要。”
“他總給些稀奇古怪的理由,往那些常年閉關不出的長老,真傳身上推。”
“……”
孫正甫輕嘆一口氣。
“想來,他連賠禮這回事,都沒有告訴過你。”
宋宴目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