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監察弟子,我秦惜君的徒弟,輪得到他來查”
秦婆婆當即拍案而起,當場就要去找他理論,卻被宋宴攔了下來。
“師尊莫急。”
他眼神清澈,并沒有極怒或者不忿的神色。
“若真有什么仇怨,我想自己去解決。”
長平的生死之間悟出劍意,他現在想要靠自己,靠匣中飛劍。
而不是靠師傅、靠朋友。
“師尊放寬心,楊文軒和秦氏的動作,不會對弟子有什么影響。”
正相反,原本成就本命飛劍之后所產生的一絲懈怠,被這件事給警醒。
他現在要做的,是勤修不綴,筑就道基!
受到挫折和欺侮,當場讓師尊出面找回場子當然很好。
但一方面,秦惜君本就是因為不愿再牽扯宗中事務,才自行卸去長老職務。
他并不想打破她老人家的“養老”生活,重新進入泥潭之中。
另一方面,秦惜君出馬,恐怕也沒有什么用。
秦氏一族,在宗門之中的勢力,恐怕已經不小。
這件事提醒了宋宴,即便是在這小小的楚國,要想達到真正的自由,煉氣期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不如就以此事來提醒和鞭策自己。
不能因為一點點修煉的成效,就沾沾自喜。
不斷變強,不斷精進!
“弟子想知道的是……”
“師尊您是否與秦氏一族,也有所關聯”
宋宴忽然話鋒一轉,目光灼灼,看著秦惜君的眼睛。
冷不丁被問到,秦惜君一時竟然有些恍惚。
“……”
隨即,她嘆了口氣,最終點了點頭。
“沒錯,我與秦嬰、秦笙一樣,也是出身秦氏。”
“若論輩分,我還算是她們兩姐妹的姑姑。”
她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并不愿意去承認這一件事。
緩緩開口說道:“秦氏一族,在南楚建立宗祠,已經有近四百年的歷史了。”
四百余年,對于一個擁有十數位筑基境修士的修仙世家來說,并不算很長。
北楚燕氏,似乎是有近千年的歷史。
秦惜君似乎對于那個從小長大的“家族”,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
她的眼神中,浮現出追憶的神色。
“在我小的時候,秦氏還只是四大修仙家族之中,排名末尾的那個。”
“那時候,秦氏與另外一個家族胡氏,實力不相上下。”
“代代人勵精圖治,就是為了讓秦氏能夠越來越強大,在這個吃人的世道上,站穩腳跟。”
“家族上下,從分家子弟,到宗家族老。”
“每個人都是秦氏的一份子,每個人都為自己生在秦家,感到驕傲。”
宋宴安靜地聽著,實際上,這些東西并不是他最初提問時,想要知道的。
可這些,是秦婆婆,這個他在這世上唯一親人長輩的過往。
“族中弟子,若檢測出了不錯的靈根,就會被送去宗門。”
“很久以前,六大宗門都有秦氏的族人,后來因為種種原因,只剩下了玄元宗、懸劍山以及如今的洞淵宗可以去。”
“當年,我就是被族老送來的洞淵宗。”
“我雙靈根的資質,在家族之中自然是拔尖的,再加之本身有些機緣際遇,修為精進極快。”
“短短五六年的時間,就已經在著手筑基。”
宋宴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但心中卻在暗暗嘆息。
這世道真是不公。
有的人,終其一生都困在煉氣后期的三道關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