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著看向小禾,隨意地做了一個來回抹脖子的動作。
“……”
隨后轉過身,一指劍氣,點在了困陣陣眼上破去了困陣,神色漠然地向谷外走去。
“嘻嘻嘻……”
小禾捂嘴笑起來。
“你……”
在蘇厲驚恐萬分的目光之中,漫天青葉飛刀,鋪天蓋地地將他淹沒。
……
離開慶谷的宋宴,帶上了玄厄拜靈覆面。
微微抬眸望向天空,那細小而凝煉的痕跡,竟然隨處可見。
循著玄厄拜靈所見的劍道痕跡,緩步穿行于荒草蔓生的山徑。
一路蜿蜒,直至群山深處。
約莫半個時辰后,他停在一處被藤蘿半掩的狹谷入口前。
谷中霧氣氤氳,隱約傳來溪水滲過巖縫的滴答聲。
撥開垂落的枯藤,眼前豁然現出一方不過十丈見方,狹小荒僻的幽谷。
四壁陡峭如刀削,谷底鋪滿灰白色的碎石,中央孤零零立著一座傾頹的屋宅。
那屋宅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荒廢,茅草屋頂塌了大半,露出幾根朽黑的梁木。
屋前一株枯樹,樹下插著一柄劍。
這飛劍長約莫四尺許,通體黑紫,劍身薄如蟬翼,在月光下泛著幽冷之色。
忽然。
一道黑紫色的劍氣從劍身上緩緩涌出,在劍柄的最上方凝聚。
竟然化作一只烏鴉的模樣。
它飛起來,落在枯樹的枝頭,一雙古怪的血色眼眸死死的盯著宋宴。
與他在慶谷時見到的哪一只,一般無二。
“嘎啊——”
它叫了一聲,卻比在慶谷的時候,小聲了許多。
隨后,它又消散了。
“……”
宋宴并未急著去取劍,而是邁步上前,輕輕推開了那破落的屋宅。
屋內陳設簡樸得近乎肅穆,一張柏木方桌居中擺放,一張床榻。
桌上物件排列得齊齊整整,簡直如同祭器。
一個最普通的乾坤袋,幾個普通的陶土碗碟。
別無他物。
目光側移,只見床榻上,坐著一具森白骸骨。
“這位前輩……竟在這種地方坐化么”
此處的靈氣不算濃郁,并不適合作為洞府修煉。
而且荒僻狹窄,也不適合靜養。
宋宴沉默片刻,走上前去,卻發現這木桌上,刻著幾個小字。
“余白陶,庸才劍修。室中所遺,后來者盡可取之。”
“勿祭。”
這位前輩,名叫白陶。
宋宴聽說過,慶谷這個地方,白這個姓的確是大姓。
“也是慶谷之人么……”
宋宴將屋內的乾坤袋收起,隨后催使靈力,那前輩的骸骨被移出。
又在屋外尋了一處清凈之地,劍氣掘土為墓,將它好生安葬了。
隨意切了一枚齊整的石碑,立在墓前。
“既得見前輩遺骨,便算有緣吧。”
宋宴取出三炷香點燃,插在墳前,躬身一拜。
前輩灑脫,言無需祭奠,但既然有這段緣分,就這樣走了,的確過意不去。
邁步走向院外那株枯樹,黑紫色的古劍靜靜插在樹下。
虛一指,古劍緩緩浮空,懸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