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微微開闔的眼瞳,流淌著熔金般銳利的光澤,蓮紋路在其中隱現。
玄色道袍無風自動,身后隱約背負著一方黑白兩色長匣。
周身沒有絲毫外放的靈壓,然而那一股清冽的氣息毫不掩飾。
岳峙淵渟,內斂深邃,相較于李儀的霸道張揚,更加讓人心悸。
筑基境界!
宋宴在李儀的身后緩緩懸落而下,在顧卿卿的身邊站定,一眼也沒有看李軒。
只是隨意拂手,輕輕撣去了她襦裙肩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一言不發。
“嘎啊——”
烏鴉怪叫一聲,停落在宋宴背后的黑白劍匣之上,時不時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
顧卿卿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宋師兄!”
宋宴!
他竟然突破了筑基境界
一時間,整個望仙臺上倏然一寂,先前對洞淵宗指指點點的修士都瞠目結舌。
對于平時就關注各宗消息的修士們來說,李儀的筑基并不那么令人意外。
但是宋宴……怎么可能呢
長平時,此人不知靠什么手段出了一次風頭,一時有些名聲。
但那時候才堪堪達到煉氣七層的境界。
如今短短數年的時間,竟然已經筑就道基了……
聽說他的資質普普通通,并無過人之處啊。
此刻,李軒臉上的神情有些掛不住,莫說兩個筑基修士,單憑李儀一人,便已經讓自己有些難以應對。
但是作為眾妙門的臉面,他仍舊維持著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呵,按我說的辦”
李軒冷笑一聲:“洞淵宗果真是光明磊落,說一套做一套……若真是如此,何不上臺一戰,為何要在臺下動手!”
回答他的人,是李儀。
“以筑基修為,對我宗師弟師妹們動手施壓,應當算是眾妙門先壞了規矩吧”
“你……”李軒一時語塞。
“我這位小師妹,膽子小的很,李道友少說些大話,叫她心顫。”
宋宴的語氣不咸不淡:“洞淵宗與眾妙門同氣連枝,可莫要傷了和氣。”
“是么”李軒面色陰沉,言語之間盡是陰陽怪氣。
“我看她膽子大得很啊,方才還問我眾妙門弟子算什么東西呢。”
聽聞這話,顧卿卿原本安心的臉色微微一僵,心里浮現出了后悔的情緒。
洞淵宗在楚國修仙界本就不太受待見,若是因為自己一時的不忿,讓幾位師兄師姐理虧……
這可如何是好。
原本自己就只是占了宇文師姐的觀禮名額,到這里來反倒拖了幾位師兄師姐的后退,實在太不應該了。
思緒亂糟糟的,顧卿卿的小臉紅紅,正想著如何道歉如何收場,卻越想越委屈,說不出話來。
“你是這么問的嗎”
耳邊傳來宋宴溫和的詢問聲,顧卿卿過于緊張,渾身一抖,心中也更加愧疚。
但敢作敢當,她還是點了點頭,嗯了一句,聲音細弱蚊蠅。
李軒的冷笑更是肆意,甩了甩手,神色倨傲。
眼下就是要洞淵宗給他一個說法。
宋宴溫和地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李軒。
“所以,你回答了么……”
“嗯”
李軒眉頭一皺,不明白此人是什么意思。
宋宴神色平靜,仿佛只是在說一句微不足道的話。
“我這位師妹問你話呢,你們眾妙門究竟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