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修仙界如今的幾大世家,哪個不是一代代的人前仆后繼,才能有如今的氣象。
只是。
自己便是那個,在楊氏輝煌的一日到來之前,被犧牲的普通人之一。
若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楊氏,也許不會有這樣多的想法。
可自己曾經去過洞淵宗。
認識過顧卿卿和宋宴師兄這樣的朋友。
似乎每一個人,都可以為了自己而活。
“哎喲,你這妮子。”
“那也已經很棒了嘛。”楊青捏了捏月溶的臉“青姨。”
“嗯”
楊青蹲下來,抬頭便望見楊月溶那充滿悲傷落寞的眼睛。
“前些日子,我遇到了宗門的好友和師兄。”
“噢快跟姨說說,他們.—.”
“我好羨慕他們。”
楊月溶緩緩開口。
“月溶自知天資平庸,也不敢說什么追尋大道的話。可也想游歷世間,無拘無束。”
“一想到要在家族之中,麻木不仁,為他人勞作。”
“然后也許在某一年,如同自己的父母一樣死的毫無波瀾,無人知曉,便覺得心中鬱結。”
月溶不知何時,已經流下了兩行清淚。
她好恨啊。
整個楊氏,哪怕曾經對她有一點好,她都可以用來安慰自己,放棄一切念想,在這里為家族奉獻,直至死去。
可是,父母因家族斗爭而亡,所謂撫恤不知去了何處。
從小沒有親戚管顧,一直都是楊青這個陌生的族人將她帶大。
楊氏與玄元宗交好,可家族之中根本沒有拜入宗門的名額給她,
連那個去洞淵宗的機會,都還是她自已爭取來的啊。
楊青輕嘆一聲,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少女將面容埋入雙膝,放聲哭了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楊月溶只覺得一雙溫柔的手,輕輕環繞過自己的脖頸。
她緩緩抬起頭。
卻見楊青將她戴著的項墜解了下來,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月溶,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這把年紀了還是一個人。”
“......””
楊月溶滿是淚痕的臉輕輕搖了搖。
“哈哈,當然是因為年輕的時候,我跟你一樣啊。”
“只是那時,青姨對家族還有些許留戀,所以,離經叛道地瘋了半生,又回來了。”
“不過,你不一樣,月溶。”
“楊氏對你,沒有多少牽絆可言。”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青姨便去幾位族老那里說道說道,讓你離開吧。”
“真的么”
“當然是真的。”楊青笑了笑:“別看你青姨如今這幅落魄的模樣,當年族中還有不少人欠我人情呢。”
她輕輕地撫過楊月溶胸前的吊墜,目光之中流露出追憶的神色:“這是我的護身符,我隨身攜帶了多年,我把她送給你。”
“無論你會不會離開楊氏,去到哪里,都希望它能夠幫你,逢兇化吉。”
楊月溶愣愣地看著吊墜。
“多謝青姨。”
翌日清晨。
無憂筑之外,泛起響動。
“嗡一—
宋宴將禁制打開,走出洞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