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巖微微搖了搖頭:“的確有這個說法,不過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楚。”
“后來那一年荒天夜宴,我作為鬼谷的弟子參與,剛好與他同席,沒想到聊的還挺投機。”
說道這里,王軻想問的重點,早就已經不在宋宴的瞳術上了,而是在感嘆這個陳臨淵果真不是一般人。
自己的這個師尊,尋常沒有什么元嬰境真君的架子,也會同自己開開玩笑,聊聊一些鬼谷門人之間的逸聞。
可說起一個人,這樣滔滔不絕,好像還真是頭一次。
青巖真人眼中那追憶的神色收斂,微微低頭,把視線重新放回了棋盤上:“后來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好友。”
“閑暇時,偶爾也會切磋一二,所以見過他施展一門瞳術。”
“原來如此。”
王軻點了點頭。
青巖真人饒有興致:“當年他離開君山,好像就是去了邊域,只是沒有跟我說他去哪里。”
“怎么你莫不是遇上了他的弟子、傳人”
王軻一愣,說道:“該沒有這么巧罷”
“呵呵。”陸青巖笑了笑:“這可難說,這世間緣法,又怎么會是我等這樣的凡人能夠揣度的……”
“……”
王軻想了想,覺得師尊說的也有理。
只是暗自腹誹,師尊堂堂一個元嬰境圓滿,半只腳踏入化神境界的大修士,竟然稱呼自己為凡人……
那他們這些筑基,豈不都是螻蟻了。
“哎對了,師尊。”
王軻話鋒一轉:“您與那陳臨淵切磋交手,勝負如何啊”
“……”
陸青巖原本平淡的笑容忽然一凝,隨即抓起旁邊的玉笛,對著王軻的腦袋,當頭一棒。
王軻下意識想躲,卻覺得無處可逃,竟然只得待在原地,老老實實挨這么一下。
“哪壺不開提哪壺!”
……
洞淵宗,山門外。
此刻已是深冬,大雪紛飛。
“鞠師妹,若沒有什么事,你可以提前回洞府去。”
宗門值守依舊是兩個人,其中一位是正是小鞠。
說話之人是是個年輕的男弟子:“這里有我,出不了什么事。”
宗門的值守,說起來其實主要是為了防止凡人、散修之流誤入。
真有魔修進犯,煉氣修士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所以雖然規矩是兩人值守,但尋常值守之人其實留一個看著完全足夠。
所以到了換崗的這一日,這一次我早些回去,下一次就讓你早些回去。
都是煉氣修士,都不容易,互相可以節省些修煉的時間出來。
大家心照不宣。
“嗯,還是不了。丁師兄,你回去吧,我在這看著。”
鞠露儀其實也知道這回事,但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守規矩些。
這洞淵宗弟子的身份來之不易,若是因此遭到宗中個別執事的訓斥,丟了自己的臉不要緊,就怕師尊受到牽連。
不過她也并不想破壞大家的默契,所以提出讓這位丁師兄早些離開。
“嗯……”
這位丁師兄嗯了一聲,可沉吟了片刻,也沒有離開。
鞠露儀師妹是宋宴師叔的弟子,這一點,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
他很羨慕,但并不嫉妒。
人和人之間,生來就是不一樣的。
只是些許時日相處下來,這位師妹修煉勤勤懇懇,做事一絲不茍,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筑基修士弟子的臭毛病。
這也讓他更加好奇,這位傳聞中的宋宴師叔,究竟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