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人。
小蟬妹妹當真是命途多舛。
看著謝蟬稚氣未脫的臉,盛韻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憐惜。
相比較而言,自己一路走來,一直都有兩位哥哥拂照,已經是身在福中。
“洞淵宗的哪一位前輩”
她想起宋宴哥哥也是洞淵宗的修士,問了一句。
自己的親哥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此番下山游歷,她便想去洞淵宗拜訪,順便問問宋宴哥哥知不知道自己那個親哥到底去了哪里。
“是宋宴宋前輩。”
“咦!”
盛韻瞪大了眼睛。
這世上還有這么巧的事么
……
楚國天南,玄王道觀舊址。
此處道觀早已荒廢,斑駁石碑傾倒在地,檐角蛛網遍布,整個道觀透著一股死寂和荒蕪的氣息。
三道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一片廢墟之中,恍若幽靈。
月光太過昏昧,眾人的身形面容都隱沒在黑夜之中,只能勉強看清其中一人的身形頎長,面容俊美。
正是宋宴的模樣。
只是,此人眉眼之間,沒有那份疏闊銳意,反而縈繞著一縷若有若無,令人心悸的陰冷之感。
“秦氏送來的人,都查驗過了么”
左邊那個籠罩在寬大黑袍里的身影張口說話,嘶啞的聲音響起。
“甲子之齡,鏈氣七層。”
“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談及這些修士的性命,仿佛是資糧、玩物一般。
“宋宴”離他們稍有一些距離,沉默不語。
他自然就是宋宴那個逃遁的心魔。
自從龍潭山時被那個瘋子以自戕陽謀逼走之后,已經過去了數年時光。
原身死亡,心魔離開本體,按說是會迅速消散的。
但一來宋宴的心魔極為特殊,乃是灼煉千年的魔焰所化,屬於原身的心念很少。
二來原身並非真正的死亡,而且很快就復生了。
他起初附身於龍潭山某個已經死去的修士身上,混跡在九脈修士之中。
但神魂與肉身不匹配,使得他無法在同一具身軀上久留。
於是他只得不停地更換尸身,以維持神智的正常。
只是這種穩定的狀態持續時間越來越短,幾乎已經無法再繼續拖下去了。
正當他心生絕望,要去找宋宴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孰料天無絕人之路。
他撞見了這兩個種魔道的魔修。
給他提供了一具人為煉製的筑基境初期尸傀棲身。
這尸傀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隨意變幻模樣,這也是他膽大包天,敢混進紅楓原,偷取饕尾仙笛的倚仗。
這兩個魔修的要求,僅僅是協助他們,定期殺幾個人而已。
這兩人的背后,還有一位筑基境后期的魔修,修煉一種魔功,需要修士的生魂與精血。
心魔沒有什么興趣參與兩人的討論,此刻他的神魂仍舊隱隱約約有些疼痛。
大約一兩年之前,他忽覺神魂劇痛。
隨即,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原身的位置所在。
這實在是叫他亡魂大冒。
尋常修士,心魔與原身的實力相差不大,加之心魔對原身有一定神魂上的影響,故而很少會有原身能夠抵御心魔的奪舍。
但自己的這個原身,實在是比他這個心魔還要邪門兒。
他大致推測過,那鏡水月劍意,使得自己對於原身神魂的影響十不存一。
再加之那門大光相……
什么他娘的大光相啊誰改的名字到底,那根本就是極道魔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