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后,荒山廢觀。
一只胖嘟嘟的云雀從不知何處飛來,十分靈巧地落在了道觀中的屋檐飛角上。
它轉了轉腦袋,四下看看,時不時梳理一下羽毛。
休憩了一陣,忽的又撲閃起來,落在道觀內那座最大建筑的匾額上。
匾額落滿了灰塵,無人打掃。
天尊觀。
云雀從此處俯瞰整座道觀,片刻之后,又飛上空中盤旋了一陣看,隨后離開了此地,向遠處飛去。
十里之外,一處密林中。
“……”
一個略有些發胖,但五官端正的修士席地盤坐,雙目緊閉。
此人一身射陽宗道袍,背后背著一個碩大的葫蘆。
三位女子正分散站在他不遠處,各自散布神識,戒備四周。
某一剎那,此人睜開了眼睛。
三女見狀,來到此人的面前。
“鄭師兄,怎么樣,里頭情況如何”
這個人正是盛韻邀請來此的師兄,射陽宗筑基境修士,鄭光宗。
“嗯……的確有些古怪,血腥氣很濃,而且隱隱約約有魔氣的痕跡。”
“不過,眼下其中空空,許是已經離開了。”
他的行事風格,其實還是偏向保守,若是尋常筑基境修士,可能根本不會提前探查,直接就上山入觀了。
正當此時,天空之中,飛來了那只胖胖云雀的身影。
到了近處,便化作一縷云氣,徐徐飄落,涌入了鄭光宗背后的大葫蘆之中。
“走吧,進去瞧瞧。”
鄭光宗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咱們也無需畏首畏尾,如今魔墟修士退敗,又被你們逃了劫殺,諒他們也不敢繼續待在此處了。”
有筑基境修士帶隊,三人自然是有了十足的底氣。
各自施展了隱匿身形的法術,就往山上去,很快便來到了道觀之外。
此處沒有布置什么陷阱,更不要提陣法、禁制,毫不設防,與尋常荒廢的道觀沒有什么兩樣。
大門破落,完全敞開,幾人邁步而入。
觀中只有幾處建筑,從其外形和匾額,大致能夠分清楚,從前分別是做什么的。
四人一一將其中的建筑尋摸了個遍,並未找到什么特殊的線索。
看來是已經人去樓空了。
只是眾人心中都有些許疑惑。
既然此處確有魔氣殘留,為什么方才搜尋時,此處屋內都是凌亂的廢棄之物,且到處落灰,根本不像是近些年有人來過的模樣。
四人在觀中空地處重新聚首,準備離去。
就在此時。
卻驚聞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譏諷的笑聲。
“諸位,這是在找什么”
“!”
四人俱是一驚,猛然抬頭,望見了主殿屋頂上,不知何時出現的兩道身影。
其中一人隨意地坐在屋檐,雙腿懸空,低垂著目光,俯瞰觀中的四人。
另外一人則是站在那里,身軀籠罩在寬大黑袍衣袖之中,看不清面容,也是微微沉著頭。
坐著的那人面色譏誚,方才也正是他在開口說話。
“這廢觀荒棄,今日竟然如此熱鬧,真是……怎么說來著,蓬蓽生輝啊。”
若是宋宴在此,恐怕便能夠瞧得出,這年輕修士的樣貌正是“柯懷”。
當年龍潭山上,“楊愷鈞”被宋宴那一劍瞬殺,他則倚靠魔門秘術,重傷逃遁,在大師兄的幫助之下,才勉強撿回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