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古樸的石桌旁,坐著一白一灰兩道身影。
白衣者,寬袍大袖,不拘形骸,正拿著一支筆在畫紙上涂抹著,神情專注,正是吳前輩的模樣。
他畫的內容,似乎正是這院中的景象。
而那灰衣之人,盤膝而坐,身影模糊,如同籠罩在一層流動的水墨光影之中,五官輪廓也朦朧不清。
然而,宋宴能夠感受到其挺拔的身姿和一股內斂深沉的銳意。
這畫中世界,應當只會記錄當年的情景,宋宴的到來,沒有引動任何風波。
兩位前輩依舊做著自己的事,作畫、閑談。
“你此番,要在這里住幾日”
“不住了吧,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這里與你飲酒作樂,好像我賴著不走似的。”
那人將手中的酒壇子提起來,晃了晃。
“喝完這一壇,就走。”
“好。”
吳道玄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后抬筆蘸了蘸旁邊石硯里的墨汁。
在庭院景致的空白處,勾勒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你這老小子,還真是會享受,挺能挑地方。”
那人飲了一口酒:“若是我有生之年,還能回到這里,我也不要去求什么飛升了。”
“我看就在你這兒養老,也挺好。”
吳道玄隨口答道:“隨時恭候。”
“或者,我就給讓后人,給你留著”
“那倒不用。”
人影呵呵一笑:“說著玩的,我自己有地方。”
“什么地方”
“在……襄陽。”
宋宴沉吟一陣,悄然退開幾步,在一個石墩上坐下,安靜地當起了聽客。
畫煉有七日的時間,自己也完全不用去操心作畫的事。
而且這位可能前輩擅長御劍,說不定是個劍修,宋宴也很好奇,便決定留下來聽一聽。
“不是我硬要提啊,這事兒還真跟家母有關系。”
那人影似乎打開了話匣子:“我年幼的時候即癡迷于劍道,但是家母只是一介煉氣散修。”
“既教不得我什么,也沒辦法購置太好的飛劍。”
“不過她并沒有因此讓我去轉修丹道、符箓,反倒是帶我四處奔波,拜訪有名望的劍修,懇請對方指點。”
“更是變賣自己的法器,為我湊出靈石,購買飛劍。”
“后來有一年,我們在襄陽一處山谷,找到了一個地方。”
“那似乎是一位劍修前輩的坐化之地。”
“那地方讓我受益匪淺,直到近些年,偶爾還會去那個地方,參悟劍意。”
吳道玄忽然停下了筆,抬頭問道:“具體是哪兒我到時去看看。”
“襄陽南樊附近的一處山谷。”
“好。”
“說起來,家母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她覺得買來的飛劍,不夠趁手,就自己去學煉器。”
“然后在我拜入劍宗的那一天,送來了一柄劍。”
“那是她自己親手鑄的。”
聽聞此話,宋宴瞪大了雙眼。
“拜入劍宗!”
這位前輩,也是劍宗修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