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
禾著,也非常滿意地觀摩起了自己的作品。
“我見過宴宴任何時候的模樣,我記得清楚,當然畫出來也就清楚啦!嘻嘻,這不難!”
她語氣輕松,仿佛描繪宋宴這個人,是天底下最簡單的事情。
宋宴嘖嘖稱奇:“這莫非就是傳中的‘胸有成竹’?”
禾雖然也不懂那些復雜的畫道理法,但她對筆下之人的形象、神態早已銘刻在心,有著無比鮮活的印象。
她的竹子早已在無數相伴時光中生長,長成了最真實的樣子。
此刻提筆,自然游刃有余,形神兼備。
當然,這里頭,定然是有這么一點點的天賦。
遭了宋宴這么一頓夸贊,禾興致高漲,她扯了扯宋宴的衣袖:“到你了,你也來畫!”
“啊?我?”
宋宴猝不及防,冷汗幾乎要冒出來了。
他可沒有禾這種藝術天賦。
“呃……呵呵,禾你看啊,要是我也動筆,你這么好看的畫,不就要消失了嗎?”
宋宴指了指畫卷:“這多可惜。”
禾沉思了片刻:“好吧……你的有道理。”
成功避免了在禾面前出丑。
宋宴也不知道要怎么交,應該是要先離開畫境才是。
于是便將這幅畫收起,兩人離開了此地。
“走吧,咱們去看看人家畫的。”
……
離開畫境,回到了道子故園之中。
宋宴發現,除了自己這個完全不在乎最終成績的人之外,竟然還有其他幾個參與畫煉的修士比自己出來的時間還要早。
距離畫煉結束,還剩下三四日的時間。
他還以為這些對畫道有要求的人,要畫到最后一刻才會停筆。
其實有這樣的疑惑,也是因為宋對畫道很不了解。。
畫之一道,有點禪宗的味道,很看運氣和狀態。
有時心中頓悟,福至心靈,作出了一幅極好的畫,可能自己日后怎么也畫不出來了。
書道、弈道也有這樣的情況。
所以畫煉之中,自然也會有許多修士認為再畫下去,達不到當前這幅畫作的水平,就會停筆,畢竟能夠留在這畫卷之上的,只能有一幅畫而已。
宋宴四下看了看,發現諸位已經出現的修士都沒有把畫作交給道子墨靈。
林輕還沒有出現,他問了邊上的一個陌生修士,才知道道子墨靈要等到所有修士都完成畫作,才會一一點評,以保證公平。
便走到一旁,盤坐下來等待時間過去。
場中的那一爐靈香,還剩下七分之三。
……
鬼域畫境之中。
鐘阿離孤身立于一片昏蒙的天地之間,腳下是腐朽的枯枝敗葉。
天上是洶涌的灰黑色云靄。
這樣的景致,可比那些秀麗山水,明媚花鳥相比,當真是陰森可怖。
然而,更恐怖的還是鐘阿離眼前的景象。
無數冤魂厲鬼排成一列長隊,緩慢地向前游蕩、蠕動著。
他們之中有的衣衫襤褸,面目扭曲。
有的低泣,有的哀嚎,聲音匯聚,形成凄厲的風嘯聲,在這片鬼域中回蕩。
他們似乎是被什么東西驅趕著向前走。
鐘阿離不知道他們要去往何方,那個方向是看不清的灰黑大霧。
鐘阿離手中緊握著一支畫筆,筆尖的墨汁已經干涸,她卻一動不動,雙眼空洞地盯著隊伍盡頭,思緒翻涌。
好像又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