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昊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錯愕,隨即忽然狂笑起來:“哈哈哈哈—.”
笑聲在寂靜的別院中迴蕩,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我好像從來沒說過,我跟那些姓秦的土雞瓦狗是一伙的。”
止了笑聲,也沒再多做解釋,似乎是覺得有些乏味。
他擺了擺手,說道:“我來告訴你這些,沒有別的目的,只是覺得,這樣會更有趣。”
“秦的那些人,一個個都覺得自己聰明絕頂,以為掌控一切。”
“上回江天夜宴,竟然還敢把我也算計進去——”
宋宴聞言挑了挑眉。
看來還是有一些私人恩怨在里頭的。
“我把這些都告訴你了,信不信由你。”
“明日就要開宴,現在搬救兵已經來不及了,我只想看看,在這樣的狀況之下,你能做到什么樣的地步。”
“其他的東西,我不在乎。”
石云昊的身形變得越來越淡:“就聊到這里吧,再會。”
說罷,他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院中一片死寂。
宋宴轉過身,走向小鞠所在的靜室,禁制已經被中斷,徑直入內。
小鞠倒伏在地上,身體微微蜷縮,眉頭緊鎖,臉色蒼白。
呼吸和周身的靈力,都顯得有些紊亂。
觀虛劍瞳尚未退去,小鞠的情況一覽無余。
所幸,只是修煉途中被強行中斷導致的靈力紊亂,劍氣逆行。
宋宴隨手一指,無數靈力匯聚而來,順著指尖緩緩渡入,稍微梳理了一番。
石云昊暫時封閉了她的五感六識,此刻正在緩緩恢復。
確保小鞠無虞之后,宋宴沉吟了片刻,不再遲疑。
身形一晃,離開了玄鶴別院。
石云昊所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此人雖為魔修,行事乖張,但所言未必是假,至少秦氏確實有這個動機和能力。
無論是真是假,至少要將此事告知張承前輩。
至於南宮家如何應對,則需要他這位金丹修士來決斷。
說到底,宋宴也只是外人,只能示警。
他斂去了氣息,循著此前的記憶,往張承的居所趕去。
三月初九,良辰吉日。
宜收徒拜師,宜定親嫁娶。
靈源澤畔,洞淵宗。
龍首山禁地。
陳臨淵氣定神閒地煮著茶,飲了一杯。
“找我何事”
在他身邊,秦嬰恭恭敬敬,對著他盈盈拜下,姿態恭謹。
“宗主,”
她的聲音不似往常那般冷若冰霜,反倒透著一股熱忱:“弟子秦嬰,自入宗門以來,一不為宗門興衰勞,無不感念宗主與宗門栽培之恩。”
“弟子愚鈍,深知道途漫漫,若無明燈指引,終將迷於歧路。”
“今日膽,懇請宗主收弟子為徒!弟子愿傾盡此生血,侍奉左右,守護洞淵道統,萬死不辭!”
竹舍之內一片寂靜,唯有爐上陶壺水沸之聲。
陳臨淵慢條斯理地提起陶壺,為面前的空杯續上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