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半寸多長,形如柳葉的小劍浮現了出來。劍身上刻畫著繁復精細的符文,似乎要破紙飛出。
圖形是用明礬水繪制的,等干了之后會自然消失,微細晶體卻殘留紙張的纖維縫隙里。
平常人根本看不見,要浸濕了才重新呈現。
說明許多年前,必有人翻閱卷宗。通過對辛集馬場匪徒的傷口估算,畫出了兇器模樣。可又不想別人知道,便使用了隱形藥水。
隱形藥水素來為人不恥,一般人根本不了解,只有傳遞密信或者玩弄詭計時才用到。例如一些無賴惡棍,故意用墨魚汁做成的墨寫借據。時間一久,當墨魚汁里的蛋白質分解完畢,字跡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畫的圖?
興之所至,還是有意為之?
絕不可能是仵作,他們級別低,本事低。只負責提供前期的勘查報告,接觸不到后期卷宗,也畫不出符文。
從運筆的嫻熟流暢來看,此人對飛劍并不陌生,對隱形藥水也不是第一次使用。高大上的法術與下三濫的手段,居然完美結合在一起了。
呵呵,除了文士外,又冒出一個可怕高手!
不過,他隨身攜帶了最普通的藥材明礬,難道準備隨時隨地寫密信,搞陰謀?
信天游再三看了看那柄飛劍,把圖形刻進腦海。翻回最后一頁,伸指在典史書寫的個人猜測上劃一個大叉。
這兩筆弄亂了纖維的紋路,目力極好之人將紙張側對光源,便可以發現。
合上卷宗,擺回原位。
他預感到,以后還會有人來查看的。提示對方,典史的猜測純屬扯淡,夏星夫婦早死了。
……
第二天用過了早點,秣馬飲水,眾人繼續出發。
照昨天的速度,中午能抵達白沙城。
但信天游卻開始慢慢行走了,主動向馬空詢問風土人情,歷史掌故。
隊伍的氣氛立刻活躍起來,一掃昨日的沉悶。
田野薄霧裊裊,時有微風。
一里之外出現了一頂大紅花轎,拐向了右邊道路。
信天游問:
“馬叔,這好像是去迎親的。怎么冷冷清清,不見吹鼓手,幫工?光一個新郎官戴朵大紅花走前面,兩個轎夫跟著。”
馬空笑道:
“正妻進門,肯定得用花轎抬。窮苦人家擺不起排場,但這種一生只一回的大事,勒緊褲腰帶也要講究。花轎必須雇,總不能讓新娘子騎毛驢吧,其它的能省就省了。回去的時候才叫熱鬧,一大堆娘家人會送親。”
馬翠花羨慕地望向紅轎子,插話道:“我看不窮,新郎倌騎著馬呢。”
董淑敏道:“馬肯定也是借的。”
信天游道:“不是馬,是騾子。”
董淑敏嚷嚷:“我怎么看不出來?”
等前行了一段路程,她“噗呲”笑了,道:“還真是一頭騾子呢,長得真像馬。”
騾子能不像馬嗎?
小香、小蘭偷著樂,董大小姐轉過身張牙舞爪嚇唬她們,不準笑!
信天游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又道:
“有古怪,不像是一頂空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