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失察,來華國的時日尚短,沒有探明這些隱秘。按照金銀銅鐵排序,銅三自然就是童三了。鐵四,難道是王宮禁衛的統領?如果這樣的話,那金大豈不是……”
夏瑾瑜擊掌贊許,道:
“不怪你,陳年往事,曉得的人極少……金大就是當今華國的天啟王,銀二是密偵司統領章牧之,你的同行冤家。當年,章牧之是華王子的伴讀書童,童三是牽馬仆童,鐵四是貼身護衛。少年人立幫,純粹出于好玩,從金銀銅鐵四個草率的名字就可以看出。
“天啟登基后,感覺有的事情通過朝堂太緩慢,有的想法根本無法實現,處處掣肘。于是,四水幫橫空出世,幾年便一統華國江湖。在一些偏遠地方,甚至代替官府進行治理。金大銀二鐵四隱沒于幕后,幫主叫童三爺。
“十五年前,華王宮出了一樁慘禍。天啟意志消沉,尤其在三年前重病不起,朝綱逐漸被王后周媚把持。去年底,他徹底淪為了‘木人’。你們的線報說捱不過秋至了,做得不錯……四水幫被周媚打壓,只剩下白沙城這塊地盤茍延殘喘。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上個月,周媚下令將童三逮捕,多虧郭春海、章牧之拼命營救。哈哈哈……堂堂一名仙師,竟坐了俗人的監獄,真是憨直得可以!王黨與后黨之所以沒有撕破臉皮,在于天啟王還沒死。于是,我特意選擇這個節骨眼投放靈晶。
“七天前就散布了消息,為什么周媚三天前才決定參拍,拐彎抹角派出紈绔子陽河?因為她不是修行者,不清楚靈晶可以生朽木,起沉疴。三天前,周國大王子周海到了白沙城,名為探望天啟王,實為給周媚撐腰。他隨行的供奉里,開光五重境的劍師朱里子懂得靈晶妙用,必然會進行提醒。
“那塊靈晶雖然珍貴,畢竟太小了。可上升到王權之爭后,意義大不相同。王黨絕對要用它給天啟續命,后黨堅決不會讓他們如愿。照這個趨勢,十萬兩黃金只能算起步,拍出百萬也不稀奇,直到一方撐不住。但是有一點,我沒想到。本以為四水幫多年積淀,掏出幾十萬兩不困難。
“誰料想,童三的口袋竟比臉還干凈。一問才知道,賺的錢都貼補國庫了。章牧之的密偵司,早些年使個眼色,就會有人爭先恐后送銀子。現在成落水狗了,個個都躲瘟神,誰肯幫忙?郭春海那幫文官是清流,更窮,最喜歡穿補丁衣裳炫耀。他們湊來湊去,也只六千兩。
“天啟王拖延得越久,王黨與后黨斗得越激烈,對我大夏國才越有利。瀟水劍派很聰明,這種時刻堅決不表態,只是暗中支持后黨。倘若它自毀‘王族不絕,華國不滅’的諾言,對正陽門將是天大的好事。異日我們滅它,華國人將簞食壺漿迎接。
“所以我答應了童三,讓他演一出戲,不干涉。如果演砸了,珍寶閣安排的人也會把價格抬上去,非叫周媚大出血不可。明面上我們是損失了金子,但童三承諾,今后可以為我做一件事……你可知,我為什么要告訴這些機密?”
廖明身軀一顫,數息后回答道:
“卑職猜測,麥子熟了。”
哈哈哈……
夏瑾瑜大笑起來,說道:
“這句切口,在南方得改成水稻熟了……兩年前我派你來華國經營,是預料大夏的鐵蹄南下,滅掉曾、周、華三國,最艱難的一戰將在白沙城展開。哎,別站了,過來坐下……”
廖明走過去,在側邊的椅子小心坐下了,姿勢依舊恭謹。
夏瑾瑜用手指沾著杯中茶水,在茶幾上畫出圖形,道:
“你看,從夏國南下,曾、周二國是一馬平川。他們多步卒,少騎兵。平原決戰,將被一擊而潰。至于瀟水修士,我們不用管。自從一千二百年前楚山神女一怒屠殺十萬兵,道門禁止圣胎真人卷入凡俗爭斗。他們就算要搞事,也只能偷偷摸摸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