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兄,昆兄是什么境界?”
吳王孫道:
“圣胎境界巔峰,體修。”
“肖某猜測,他的修行在近期滯澀了。”
“哦,確實如此。肖兄,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天下人,難道不曉得昆兄脫籍?不,絕對知道。之所以那么喊,是習慣了,并無輕蔑之意。可是昆兄的反應激烈,說明他耿耿于懷……修行如逆水行舟,越往后越艱難。如此在意一個‘奴’字,必然暗生心魔,怎么可能不滯澀?當年癲道人縱橫天下,常常被俗人啐罵為瘋子,可沒有動怒。”
吳王孫聞言怔住。
昆侖奴眼睛一亮,抬起頭。
眾仙師陷入了沉思。
信天游又指向地毯上的夜光杯渣子,道:
“碎的是杯子嗎?不,碎的是面子。如果肖某執意于面子,如何求天道,證長生?貧者振衣作響,誰能從王侯身上搜出半個銅板?方才言語傷人,須讓昆兄發泄怒氣。難道,我真的護不住這只杯子?”
言畢,信天游手一伸,掌心向下。
只見碎渣子跳躍而上,凌空一塊塊自行拼攏。僅僅二十息之后,夜光杯重現。紋理縱橫交錯,猶如冰裂,呈現出一種異樣美感。
信天游祭出能量,融化了杯子重新鑄造一個光溜溜的都行。面對吳王孫不敢暴露底牌,只釋放少許“焊接”,弄出了一個冰裂工藝品。
現場鴉雀無聲。
這一手,遠比碎裂杯子漂亮,強大太多了。
破壞,永遠比建設簡單。推倒房屋與重建,差了十萬八千里。
復原碎杯,必須同時具備強大的神識與氣場,才能精確控制每一小片回歸原位。
信天游望了望天臺宗外門,毫無動靜。
知道和吳王孫呆一起,玉剛不清楚底細,以靜制動。如果逃跑,他們就追殺。如果進攻,他們就應戰。
很明顯,吳王孫感覺出自己與其他修士不一樣。很好奇,臨時起意喝杯酒,聊一聊,倒沒什么陰謀。
可信天游見到天字號富二代,好大一條魚,臨時調整了計劃。
對方有一件他迫切需要的飛行法器,號稱天下第一快的至寶——天梭。
像震天弓,被譽為天下第一的攻擊法寶。可以他目前的功力,發揮不出。龍牙,貼身近戰屬于當之無愧的第一利器,卻無法及遠。而且踏入殺胎中境界,手段層出不窮,幾乎沒機會貼身近戰了。
真人不能飛行,必須借助法寶靈禽,否則就要靠兩條小腿丈量大地。
以信天游去瀟水劍派化緣為例,真正搞事情只是在藏經閣的半小時。可為此在路上花費的往返時間,就長達一個月。
在現階段,天梭對他至為關鍵,震天弓反是雞肋。一旦成為圣人可以飛行后,二者的地位又會調轉過來。
萍水相逢,沒啥交情,偏偏吳王孫又什么都不缺。龜雖壽收集的海底財寶雖然多,但是除了炎精之外,其它的人家恐怕瞧不上眼。
能夠讓對方心甘情愿交出至寶,又不結下仇怨,唯有激他豪賭一場了。
突然,昆侖奴的臉上露出欣喜。往旁邊膝行兩尺,魁梧的身軀趴下,頭顱低垂。雙只胳膊卻抬起伸出,雙手合攏,掌心向上。
看熱鬧的眾仙師愣住了。
這什么禮節?
好像叫花子討飯,打發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