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李承乾病情稍有些好轉,雖不能早朝,但已經開始處理各地奏疏。
長孫無忌等門下三省官員,也直接就在他床榻邊支了幾個矮桌協同辦公。
此時李承乾一手拿著藥盞,一手翻閱奏折,不時抬手畫上不同朱批。
可謂一口藥,一筆賬,整個人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
“唉。”將最后一口藥喝完,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好皇帝,簡直比牛馬,還牛馬,而且全靠自覺,實在太難了。
就這一個停歇功夫,長孫無忌等人又遞上來厚厚一沓奏疏。
李承乾抬眼看到眾人身側,還有堆的和人差不多高的奏疏,不由有些絕望。
“停!停!”雖好了一些,但嗓音依舊有些沙啞。
這讓眾臣抬眼向他,露出疑惑之色。
“陛下?”長孫無忌放下手中毛筆,輕聲問道:“是否需要在船醫官?”
李承乾搖了搖頭:“朕只是有些乏了,奏折還是明日再說吧。”
一眾大臣,神色奇異,最終高士廉顫顫巍巍站起來。
“陛下,太上皇當年重病,不過一日后就開始忙于朝政,您這般可不行啊。”
這話,也就只有輩分奇高的高士廉能說了。
李承乾神色跟吃了死蒼蠅一般,自己能和李世民哪個牲口比嗎?
不由咬了咬牙:“好...好吧,繼續。”
重新投入燒腦,又煩心的工作之中。
隨著打開一本奏折,神色微動,仔細翻看起來,目光有些發沉。
上面是唐儉之前上的奏疏,上面清楚表明了王家擁有佃戶、田畝數量,和河東道每年稅收。
其中太原王氏,其中田畝數量超預超過二十萬,佃戶更是不計其數。
同時一年收入折合糧草,估算在一百五十萬石。
朝廷在河東道稅收則一年才八十萬石,而且還得看當年收成,如有天災弄不好還得搭進去點
這讓李承乾腦中冒出一個聲音‘七成?那是人家的,三成想要還得看人家臉色’。
憤怒是弱者最無用的情緒,而且他其實大概猜到會是這個比例。
“諸位。”將奏疏拿起:“議一議此中內容吧。”
侍從接過后,給眾人一次傳看。
他們已經看過一遍,所以略微掃了一眼,就知道其中內容。
在場除了長孫無忌心中明白,這可能是要為遷都做埋下引線。
其他人都有些不解,畢竟這種事已經算不公開的秘密,沒什么好說的。
李承乾見眾人沉默,好似漫不經意般說道:“看來世家云集的河北道,比關中還要富裕不少啊。”
說完神色隨意,但眼角余光卻緊緊盯著幾人。
讓他沒想到的是,高士廉目光最先動了一下,而后是褚遂良。
沒有什么變化的,則是豆盧寬和蘇亶。
微微擺手,依舊給人漫不經意之感:“好了,朕只是隨意一說,咱們繼續處理政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