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幽深已久,但卻在這一刻微起波瀾,她凝視著周望,隨即以微弱但卻堅定的幅度搖頭。
“她說我在賺錢,賺你的錢……可是老公,我沒有。”
學姐的聲音那么小那么輕,但只有周望聽到了她的憤懣和委屈。
這一刻周望才恍然明白,為什么姜沫會憤怒到動手的地步……
原來她委屈的,并不是自己的名聲,她想守護的,只是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柔軟之地。
無論她和周望的開始是怎樣的,但對于姜沫自己來說,她從不認為這里面只有“物質”。
她或許不聰明,她或許很怯懦,在那個吹著夏夜晚風的天臺,她也曾褪下自己的褲子,曾半只腳踏進深淵,可她終究沒有踏出去啊!
與其說周望是用金錢親吻了她,不如說是在圖書館的那個角落,她主動放到對面座位上的那本書,打開了她的心。
她是墮落的天使,但內心……也還是有著屬于自己的救贖,不容褻瀆。
周望無法表達內心這一刻的情緒,只是莫名的很難受很難受。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居然是立馬幫姜沫訂一張過年回家的機票,直達靖城……哦,靖城沒機場。
閉了閉眼睛,以免自己的情緒真的決堤,周望知道,沒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
“汪如璽。”
于是周望第二次,叫出了汪如璽的名字。
在廖建禮以及在場賓客都有些莫名的時候,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汪如璽突然挺直了一些脊背。
“我在。”
汪如璽的聲音并不大,但卻恍若轟鳴,在廖建禮的心中炸響。
他在……他在?
什么意思,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極致的驚愕,以及突然滋生的恐懼,在這一刻淹沒了廖建禮的心頭。
“你聽到了,我的老婆說……不原諒。”
周望看向汪如璽,得到的是汪如璽微微的點頭。
周望沒有那么了解汪如璽,他不知道汪如璽搞不搞得定,但這一刻,他選擇相信對方。
如果汪如璽不行,那他就把【格雷福斯的貝雷帽】用掉。
老子有掛!
周望的想法就這么簡單。
說完后,在眾目睽睽之中,周望已經牽著姜沫的手,轉身朝餐廳外走去。
只是走了幾步,周望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一眼還處于有點沒反應過來的曲頡和王飛宇,隨即沖他們努了努下巴。
“哎!”
“其實,你們本來也可以叫我一聲‘叔’的……”
“?”
周望搖搖頭,最后說了一句,在曲頡和王飛宇茫然的眼神之中,他已經拉著姜沫的手走向了餐廳門口。
甬道上都是人,在餐廳門口,來自華夏臺的周副臺長就站在這里。
周望會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于是周望也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