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等你的隊友抵達預定位置,就擅自行動?”
瓢潑大雨的山野之中,表情嚴厲的女教官大聲質問道。
“報告,是她沒有按照約定時間出現在預定位置,如果我再等下去只會導致任務失……”
“借口!”
女教官呵斥著打斷了她,“你從不重視團隊合作,只想著個人英雄主義那一套,毫無集體榮譽感,現在,繞山腳跑十圈,不跑完不準吃晚飯,有意見嗎?”
“沒有!”
背著手,穿著戰術背心和作戰褲的英氣少女大聲應答了一聲,隨即就轉身沿著山腳奔跑了起來。
女教官忍不住蹙眉,欲言又止之后還是搖了搖頭,任由她去了。
……
瞿沛凝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她發現自己根本醒不過來,只能不斷在那一個接一個的夢魘里掙扎。
那些似曾相識的場景似乎組成了一個環環相扣的怪圈,她在里面不斷打轉,最后還是回到了她青春歲月里最枯燥卻也最記憶深刻的那五年。
她在走過無數次的崎嶇山路上艱難奔跑,雨水沖刷著山路,形成了無數泥濘,骯臟的雨水不斷拍打著她的眼簾,她已經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
饑渴交加的感覺不斷沖擊著她,其他的一切都很模糊,唯有這種感覺是如此的清晰。
瞿沛凝感覺自己好累,好想就這么倒下去算了,可每當她想要放棄的時候,來自母親的叮囑就會在耳邊響起。
“沛凝啊,你要比你的哥哥姐姐弟弟更優秀才行,只有這樣,等你外婆護不住我們的時候,你才能靠自己在這個家里立足……”
她知道母親一直是郁郁寡歡的,在那個冰冷的家族里,她總是把自己鎖在那個小院子里,似乎也沒人愿意去看她。
所幸自己成功了。
她得到了外公和舅舅的認可,終于從那地獄一般的地方脫離,而母親也住進了大房子里,還有了照顧她的醫生和傭人,瞿沛凝也知道,只要自己愿意,她隨時都可以去一個新的地方擔任要害職位。
可是……為什么自己還是感覺不到絲毫的開心呢?
似乎除了母親一臉驕傲的抱住自己的時候,曾讓瞿沛凝有短暫的喜悅,其他時候,她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激動了。
直到后來,她在文工團散心的那段日子,卻意外遇到了一個女孩。
她和瞿沛凝曾經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安靜、善良,仿佛不管在任何時候,她都是那樣淡淡的、冷冷的,如同初雪,永遠不會沾染其他色彩。
像是灰色的人生突然沾染了其他的生氣,瞿沛凝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就不自覺的想要靠近她,保護她。
世界上怎么能有這么完美的女人呢?
瞿沛凝時常在想。
也或許,她最羨慕的,是她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
“學姐,我有時候很羨慕你。”
“羨慕我什么?”
“羨慕你……活出了自己的人生。”
這樣的對話發生在某個演出結束的午后,從舞臺上走下來的姜沫,似乎有些疑惑自己為什么這樣問她,茫然的表情略有一絲可愛。
瞿沛凝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解釋。
因為眼前的姜沫,就像是另外一個維度里的自己,讓瞿沛凝每一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都莫名有一種釋然和輕松。
直到……
她知道原來姜學姐的人生似乎也不是那么完美。
她就和自己那個可憐的母親一樣,也困在了名為“愛情”的虛無謊言之中,她們把自己的一切希望寄托在了某個“渣男”身上,并無條件相信對方。
可結果呢?
她不知道學姐的結局會怎樣,可她母親的悲慘,她卻已經看到了。
她不想學姐重蹈自己母親的覆轍,于是她義無反顧的孤身來到了魔都,哪怕違規,哪怕可能會承受一定的代價,她也要像曾經暗自對學姐承諾的那樣,守護好她的人生。
可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瞿沛凝也搞不清楚,因為她怎么也想不起來后面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