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星官府邸。
朦朧細雨,交織在天地之間,屋檐水滴如珠簾滾落,濺起一道道破碎水花。
一條由楠木搭建,處處雕龍畫鳳的長廊之上。
一面容剛毅,身著緋色官袍的中年官吏回過頭來,眼中略有疑惑。
“卦宗還有國教小友,你等為何駐足?不是要借用傳送陣嘛?”
四人之中,聽燭以及胖嬰身份更有分量,且能拿到明面上來講。
此刻。
李十五就這么低頭看著,眸光晃動,面色鐵青到了極點。
就在剛剛,他心底生出從腎海中撈出七顆金陽的那一刻,腳下黑土頓時如波蕩漾,種仙觀更是不停搖晃,好似散架一般。
這并不是說,兩者真的出了問題。
而是以此,在為李十五示警。
若是他真打撈出七顆金陽,必死無疑!
“怪了,我什么時候著了道的?”,李十五深吸口氣,眼神愈發惑然。
自從‘種仙’之后,種仙觀為他賦予常人難以想象的生命力,偏偏這一次他招惹到的東西,似乎能直接將他自根源抹除。
這也是他第一次,直觀感受到那種玄乎其玄,好似凌駕一切之力。
無法抗拒,無法扭轉,無法違背。
否則,死!
“這位前輩,打攪了,我等還要在錦城多待一段時日。”,聽燭點頭致意,轉身就走。
片刻之后。
錦城,城門之下。
放眼望去,群山云霧彌漫,大地濕漉漉一片,帶著種潮濕之意撲面而來。
聽燭緩聲道:“我預知到了自己死相,一個不慎,怕是十死無生!”
“只是,我并不知這股殺機從何而來。”
落陽垮著臉,同樣開口:“我也有這種感覺,就算僥幸不死,也得狠狠脫一層皮。”
胖嬰嘆了口氣:“哎,關鍵是咱們也沒招惹誰吧,我一直本本分分販賣人獸,這也沒與人結仇結怨啊。”
李十五抬頭望了一眼天色,喃聲道:“錦城之中近兩月以來,有諸多修士突然暴斃,且死相不明,我想,咱們應該是同樣中招了。”
“可為何只撈出七顆金陽,就會死呢?”
李十五眉頭疑惑漸濃:“記得昨夜我吹牛吹上天了,在破廟泥墻上寫了一句,待二次破境之時,必定自腎海中撈出十顆金陽。”
忽地,他話音一滯。
整個人沖天而起,眨眼不見。
剩下三人見狀,不作分說,相繼跟上。
荒野中,矮山旁。
一座破廟矗立冷風斜雨之中,略顯凄涼。
“咯吱~”
破爛廟門被猛地推開,好似承受不了這股大力,直接從門框砸落到地上,又發出“砰”的一聲。
李十五一步踏進,抬眼望去。
“墻呢?”,他瞳孔一縮。
只見昨夜那片泥墻,好似墻皮被整片剝掉一般,露出青灰色斑駁磚塊,上面那一道道字跡,更是全部消失不見。
“怎……怎會如此?”,胖嬰語氣帶顫,他似想到了什么。
李十五眉頭緊鎖,喃聲道:“莫非,我等昨夜在墻上寫了什么,就必須按照在墻上寫的做到,否則就會命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