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過后,晨風微涼。
一棵桃樹之下,一座小墳矗立在此,僅是一月過去,上面已然長滿雜草,有些荒涼蕭瑟之感。
此刻,李十五站在墳前。
那只琉璃瓶,就靜靜坐落地上。
柳青禾僅剩的頭顱,上面容光愈發晦暗,好似即將凋零一般。
同時她眼眶之中,隱約有兩行清淚,無聲而流。
“你心已死,是自己不想活了。”,李十五口中念叨一句。
他昨晚以‘靈魂回光’,讓谷米子自述過往之時,對方有講到,在將柳青禾做成瓶人時,已經告訴過她自己和田不慫之間,究竟怎么回事。
所以柳青禾,對一切都明白的。
李十五翻看過那本制作瓶人邪法,此法雖不可逆,但瓶中‘花朵’在飼主死后,依舊可以存活上很久。
但對眼前女子而言。
死,或許才是解脫。
一陣晨風吹過,明明才是暑九天,卻依舊讓人覺得一陣秋風之涼意。
四下草木搖晃,在風聲中颯颯作響,柳青禾滿頭青絲愈發枯萎,眸中光彩漸漸渙散。
在這一刻,終是斷了氣。
李十五矗立墳前,久久無聲。
最終,也只是口中念叨一句:“此地風水不好,早走為妙。”
只是走之前。
將田不慫墳頭遷移到一座矮山上,正對著山下那一片仿若金海稻田,且又在一旁不遠處,起了一座新墳。
……
棠城。
這座血色大殿依舊坐落城外,頂上那顆巨大骰子,上面六個暗紅大字尤為醒目,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莫測之感。
此殿,已是坐落在此一天兩夜。
可依舊,無人膽敢靠近,哪怕諸多棠城之修,也只敢在遠處觀望,不愿沾染。
縱火教在大爻三十六州傳教之事,在短短一日之內,已然鬧得是人盡皆知。
此刻,李十五自空中落下。
從殿中傳來的那一股濃郁腥味,讓他忍不住皺緊眉頭,凝神思索起來。
“莫非這里面,曾經死了很多人?”李十五嘀咕一聲。
猶豫再三之后,還是選擇進去一觀。
“徒兒,為師又來了喔?”,老道笑聲響起,好似鄉下年邁老農一般,帶著一種質樸爽落之意。
李十五回頭瞥去,老道依舊跟個小矮子似的,那般大的腦袋,搭配如此小的身子,滑稽感滿滿。
“滾,沒事別煩老子!”
“徒兒,你就信為師一句吧,當初那史二八剝自己人皮,不過為引你入局而已,種仙觀真為假……”
李十五懶得搭理,只是一步步朝血色大殿而去,其前后共有四根立柱,整體頗為簡陋,且僅有一處殿門能進去。
此刻,他屏住呼吸,雙掌停放在殿門之上,僅僅是輕輕一推。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