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老道扯著一張皺紋老臉,笑得滿面油光:“你不行,你真不行的!”
李十五凝聲道:“我不行,你行?”
老道立即點頭:“為師行啊,為師可行了,為師是窯子里最大的那個嫖客,為師不行誰行?”
他接著道:“只是,徒兒你肯定不行!”
“為師雖腦子迷糊,偏偏有一點關于卦修的印象,人家得了卦蟲第一件事,就是以卦蟲吞食自己本命八字,與卦相融。”
“徒兒你呢?你有個屁的八字,所以你根本修不了。”
老道說罷,一對渾濁眸子帶起茫然之色。
“所以徒兒,你八字到底哪去了?”
“世間之種種,從其誕生那一剎那起,就有所謂的玄門八字,有所謂的命數,不可能有例外的。”
李十五低頭,莫名一句:“也就是說,可能真有刁民在害我了?”
“徒兒,是你在害為師!”,老道語調帶著絲絲火氣,難得有這般硬氣過。
然而就在這時。
李十五耳邊,焚香之聲又是詭異響起:“李善蓮,還記得你之前送我兩張師父畫像嗎?我剛剛……好像看到他了!”
瞬間,李十五渾身一陣發寒,接著眸中殺意以及怒火好似泉涌,久久不息。
“在何地?”,他念叨三字。
“癡七獄……”
李十五緩緩抬眸,認準一個方向之后,腳下生風般剎那不見蹤跡。
濁獄雖稱為獄,卻是占地太廣。
以李十五如今遁速,在兩日之后方才抵達所謂的癡七獄。
而隨著焚香指引,此刻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漆黑如墨,占地約莫數十里的圓形冰湖,哪怕極夜嚴寒之下,其依舊未結冰,而是泛起道道漆黑波濤。
李十五立于黑湖之上,目光沉沉,死死盯著身下黑湖,焚香之聲就是自湖中響起的。
“有意思!”
他朝著自己右肩盯了一眼,乾元子死人頭無任何復蘇跡象,可偏偏焚香,稱自己見到了畫像上的老道。
正待他疑神之際,耳畔一句喑啞男聲響起:“姑娘,你娘是妓……吉祥!”
初來男子異常消瘦,面色蒼白如紙,手中持有一把祟扇,赫然是云龍子。
李十五回頭相望:“這又把我認出來了?”
云龍子盯著手中扇面,上面依舊滿扇‘汪’字,嘀咕道:“咋這么晦氣呢?昨日剛挖出一死人頭,今日又遇見這貨色……”
李十五聽在耳中,掌間骨骼捏得“咔咔”作響。
云龍子則是清了清嗓,口中道:“你且放心,我不記你仇,就算你剮了我幾刀,我暫時不計較便是。”
李十五:“為何?”
云龍子道:“簡單啊,古人有云: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與海,不與君子爭名,不與愚者辯道,不與瘋狗一般見識……”
“咳咳,我這人嘴快,見諒見諒!”
說著便是單指掐訣,接著搖身一變。
只見陰濕鬼男不在,出現在李十五眼中的,有且僅有一個紅裙女子,滿面濃妝,頗有幾分姿色。
其抿唇嫣然一笑道:“忘憂堂頭牌在此,見過這位妹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