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兄?”
“二十個功德錢一年,還是‘付薪上工’!”
小旗官使勁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仿佛聽錯了,但還是滿目憂心道:“李兄,你可是得罪人了?”
“這二十個功德錢,堪稱要命啊,這是將你徹底逼上絕路,你今后一輩子,這樣一來就完了啊!”
一旁,李十五同樣面無表情。
喃聲道:“今后之事,那誰說得清?”
“竟有一句老話說得好,便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李十五抬起眸子,黑漆漆眼瞳里倒映著天空中那成千上萬道青銅門戶,再望著那一只只黑色小船穿行其中。
小旗官嘆了一聲,并未多言,而是默默在前面引路。
且一路上,遇見不少修士,多是金丹及筑基之境,元嬰偶爾出沒,大家皆形色匆匆,并未太過糾結于位卑尊差之禮。
然而,李十五卻是遇到一熟悉面孔。
約莫二十五六,一襲灰布道衣,遇人便是低下頭去,或是主動加快腳步,居然是卦修鳴泉。
“哎喲喲,我當是誰!”
李十五斜眼打量,冷笑一聲:“這不是叱咤濁獄的不死王,滿身八字我猖狂,如今這副模樣,莫不是落入了淺水灣,反不如那井底蛙?”
小旗官聞聲,回頭驚嘆道:“李兄,你以前莫不是唱戲的?怎么一股子臺上戲腔味兒,嘴里的詞兒能拐彎兒?”
李十五:“……”
他下意識的,就學兩只雙簧那般唱腔,開口對他人冷嘲熱諷。
“李……李十五,你怎么會在這里?”,鳴泉看清身前人是誰后,愣在原地,且目光滿是躲閃,不敢與之相對。
只是一個勁兒的俯身行禮,苦笑道:“道友,我之前已經說明,咱們之間那碼子事到此為止。”
“你不會,為此特意追到這里來吧?”
李十五呵聲道:“八字真硬啊,只剩一個頭又讓你活了過來,這是第四次了吧!”
鳴泉聞言,一聲不吭。
李十五又道:“還有,肆半雨如今何在?”
鳴泉低聲答:“她還留在濁獄,要想將她帶上來挺難的!”
李十五若有所思,那無叟商人賈咚西,一張黃符便是能喚來大能者引路,有些莫測了啊。
接著道:“所以,你為何在這里?”
鳴泉瞅了四下一眼,將李十五幾步拉到一偏僻處,解釋道:“我本就是乘風郎啊,自然在此地。”
“李十五,你呢?”
李十五蔑笑一聲:“李某不才,初來乍到,便是落了個總乘風之位!”
一時間,鳴泉滿眼古怪,卻是并未多言什么。
只是道:“人山之浩瀚,哪怕我等能飛地遁地,縱橫于山海之間,可依舊顯得太過渺小了些。”
他抬頭望著天空道:“可有了這些青銅門,我等便是能往返于各地,這是我等之一份優勢。”
他壓低了聲,繼續道:“比如我……”
李十五直接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有萬份八字,便是等同于有萬個身份,更是有萬個名字。”
“你不會仗著自己卦修身份,再借用那一扇扇門,以此來往于各地,行那偷竊之事吧!”
鳴泉瞪眼:“這……這你都能看得出來?”
“還是說,你天賦如此之異稟,同樣想到這么做了?”
不過馬上,鳴泉就是搖頭道:“李十五,你此言差矣,我這不能算偷,是偏財,劫財!”
“這叫‘偏財相生,劫財相生’,它們自個兒跑我身上來了,與‘偷’之一字,還是有些區別的。”
“好比我之前弄給濁獄的十萬斤寒米新種,就是用的‘劫財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