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填好表格的剎那,地面上那串刺目的血跡,竟開始一點一點滲入地面,仿佛被什么無形之物貪婪地吸收殆盡,沒留下絲毫痕跡。
一股寒意無聲爬上五人的脊背,他們不禁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錯覺:仿佛自己正站在穢宴靈的腹腔深處,而它,正在緩慢地消化他們。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每個人身上的崩解指針立刻傳來警示:san值已降至95。
他們猛地甩頭,竭力擺脫這荒謬卻令人戰栗的聯想。
又等了一會兒,豬頭保安仍然沒有回來。寂靜之中,只有若有似無的風聲,和某種難以名狀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吮吸聲隱隱作響。
蘇寧瓏迅速填完表格后,頓覺無聊,思緒開始左右搖擺,是去四處逛逛呢,還是干脆就逛一逛呢?
保安不在,她便眾目睽睽之下,毫不猶豫地翻身躍入了保安室。
一個豬頭人驚愕地問道:“你要干什么?!”
“你管我!”她還不忘回頭,冷冷警告那些怔在原地的豬頭人,“誰也不準說我闖進來了。我肯定能入職的,畢竟背后有人罩。要是你們中有誰敢告密,我保證先讓你不好過。”
另一個豬頭人惴惴不安地哼哧著:“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呼嚕!保安很快就回來了。”
“用不著你操心,我又不偷東西。”蘇寧瓏利落地從窗戶爬進保安室,迅速環顧四周,里面幾乎空無一物。
監控屏幕一片漆黑,一張簡陋的架子床孤零零擺在角落,一切一覽無遺。
她拉開抽屜,明目張膽地翻找起來。
兆皮庫此前從未與蘇寧瓏合作過,一直以為她能在一年的時間內晉升至二星獵人,必然異常謹慎。
此刻他不禁驚訝:“她探索污染區,一向都是這種風格?”
“她根本沒什么‘風格’可言。”宋琥與蘇寧瓏進過多個污染區,斟酌著回答:“該怎么形容,你永遠猜不到她在想什么。有的污染區,她一進去就直接開大,橫掃一切,恨不得直接推到秘靈boss臉上。”
“但也有些污染區,她會步步為營、極其謹慎。
我們那套對付秘靈的經驗,在她那兒基本不太管用。也許是因為修煉體系不同吧。”
宋琥一邊說,一邊也在思考這個令人聞之色變的污染區,究竟該如何破解。
與此同時,佟梓與玄希試圖與周圍的豬頭人溝通,豬頭人們見他們身穿與蘇寧瓏同款的衣服,不由警惕起來,紛紛猜測他們的來歷,并不愿透露太多信息。
而鷹骨和兆皮庫則趁機悄悄抽取了幾張別人填好的表格,兆皮庫藏在鷹骨背后,仔細研究竊來的表格。
紙張看起來與尋常辦公用紙無異,并不厚實。
他嘗試折疊了幾下,紙張毫無反應;
于是他稍一用力,試圖撕開,卻意外地發現極其堅韌,根本撕不破。
兆皮庫沉吟片刻,決定來點“技術活”。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他決定先拿別的那一張試試。
他脫下塑膠手套,指尖倏地竄起一簇幽藍色的電光。
表格無聲地自燃起來,火焰泛著不自然的色澤。
“嗷。”
背后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嚎,詭異的肉香從一名豬頭人身上彌漫開來。
它瘋狂地撕開自己的衣服,捶胸頓足。
兆皮庫趕緊揮手熄滅了表格上幽藍的火焰,幾乎就在同時,豬頭人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不住地顫抖。
“這是陷阱?”兆皮庫臉色凝重。
佟梓心有同感,補充道:“一個我們不得不踩的陷阱。”
不填入職表,就會被逐出工廠;
可一旦填了,表格就會成為穢宴靈操縱他們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