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宋和平根本不打算出手,躲在艙室門后靜靜戒備著,等到過道里的慘叫聲逐漸消失后,他才慢慢從門邊伸出槍去,給那名剛剛恢復一些神志的可憐蟲送去了兩顆花生米。
呯呯——
那名干掉了自己同伙的海盜額頭爆開,后腦勺噴出一團腦漿,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迅速倒地,死得比任何人都干凈利落。
江峰見狀,又朝宋和平豎起了大拇指。
他算是見識了,交火可以打得如此行云流水的人。
自己猛是夠猛,可就是缺點什么,說不上的感覺。
看宋和平這廝殺人,簡直可以說不恐怖,一點都不恐怖,反倒有種非常享受的感覺,就像在欣賞一次藝術表演。
這讓江峰想起來一個詞來——天生殺胚。
沒錯。
殺人它也是一門藝術。
血腥的藝術而已。
他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居然沒問過宋和平到底在哪服役。
特大?
還是偵察?
或者是哪支很有名的武裝特警隊?
打死了那名倒霉的海盜,宋和平做了個手語,示意江峰跟上自己,負責斷后。
然后舉槍離開艙室繼續前進,經過那堆尸體的時候,宋和平保持舉槍姿勢,左手迅速抽出安裝了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槍,朝地上幾人一人補了一槍,確保他們已經去了上帝那里懺悔。
“這里死了六個,我估計他們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
“就算不到二十,我們也要一個打十個哦。”
“他們連夜視器材都沒有,只要把他們拖進這里,一個打十個也不難。”
黑暗中,宋和平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江峰問道:“接著我們去哪?”
這個問題暴露出了他和宋和平之間的區別。
江峰的作戰素質不差。
但僅限于一個好士兵,而不是一個優秀指揮員。
宋和平立即點出了要害:“你猜他們現在最想要做的是什么?”
江峰搖頭。
宋和平低聲道:“跟我來。”
說完,領頭朝前走去。
在倆人離開不到五分鐘后,幾束手電光出現在之前交戰的過道附近。
領頭的那位是這次帶頭攔截貨輪的大頭目薩利。
他在甲板上聽見了槍聲,知道船艙下方交火了。
看著一個個手下在登船時遭遇了猛烈的攻擊而命喪黃泉,薩利又驚又怒。
為了登上這艘該死貨輪,居然死了那么多人。
早知道船上這兩名安保人員如此生猛,打死他都不會過來觸碰這個霉頭。
這樁生意不是野活,是接活兒。
野活兒是海盜依靠在海面上的各種漁船獲取貨輪經過的信息,或者直接自己駕船裝扮成漁民在這一帶海域游弋,看到適合的目標就組織人員下手。
接活兒就不同。
那是有人給好處讓自己去某處海域搶劫某艘船。
這種活計通常背地里是有貓膩的,譬如船東自己騙保,或者是船上有貴重東西,內外勾結。
原因各不相同。
作為活躍在索馬里沿海一帶的海盜團伙之一,薩利和自己的團隊最近無疑是近期最靚的崽,他們在這三個月里劫持貨輪數量最多,因此而順利崛起,被索馬里當地的武裝組織看中籠絡到麾下。
加入這些武裝組織的好處是武器彈藥更有保障,在陸地上有人罩著,有自己的地盤。
而這次上級召見薩利,讓他接一單價值十萬美元的活兒,到某某海域某某航線上劫持一艘貨輪,將船上的人都干掉,至于貨物和財物,隨便薩利他們怎么搶。
十萬美元對于薩利的團伙來說雖然算不上超高的價格,但這活兒是上頭交待的,他不得不做。
按說海盜是不想殺人的,畢竟人質是最值錢的,可想到船和貨物隨便自己處置,他也就勉為其難接了下來。
畢竟得罪了陸地上的武裝組織首領,自己這海上的小團伙可沒好果子吃。
其中利弊,薩利當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