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處絕境,但宋和平兩人還是被面前的安東諾夫給逗笑了。
一個大毛子操一口俄式中文,略帶點兒東北口音,罵起人來自帶滑稽屬性。
“薩拉呢!?”
宋和平忽然想起了那個將自己帶出貝魯特的薩拉。
“剛才一片混亂,我也不知道……”
江峰這才意識到薩拉不見了。
“你不是在客艙里嗎?”宋和平有些生氣,作為一個受過專業軍事訓練的老特,江峰在這種時候應該照顧自己人。
“我……”
江峰語塞。
剛才的情形太過于危急,他從未試過如此慌亂。
客機在水面滑翔后停下會立即漏水,不在最短時間里逃出去會有性命危險。
宋和平覺得自己的語氣重了些。
誰也不能要求別人在那種危急時刻都能沉著冷靜。
“算了……”
他嘆了口氣,心里感到一陣內疚。
畢竟薩拉是為了自己和江峰才會攤上這次任務。
他低頭看了看表。
天已經快亮了。
現在他最擔心的倒不是自己這個幾個人能不能漂到海邊或者在海上獲救。
他最擔心的是摩薩德或者cia會不會發現自己沒死,繼續不依不饒地派出特工分隊來追擊。
畢竟這次自己是將摩薩德和cia的老臉都抽得啪啪作響。
如果能順利逃脫,并且安全地活下去,不管是摩薩德還是cia,都會被所有知情人傳為笑談。
七月的東地中海正午,陽光像熔化的鋼水傾瀉在海面上。
從墜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八個小時。
不得不說,靠近西奈半島的海面氣溫就像個大烤爐。
宋和平瞇起眼睛,看到物資包的邊緣已經開始出現卷曲——這種pvc材料本應耐受120度高溫,在長時間的暴曬下居然發生了卷曲。
“前方三點鐘方向!“江峰突然低吼。
宋和平連忙朝著他所指向的方向望去。
只見海上漂流著一塊白色的漂浮物,而漂浮物上趴著一個人。
似乎還是個女人。
“薩拉!”
宋和平從服飾大概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江峰,把繩子給我!”
物資包上有根大約十多米長的繩子,之前在飛機上是用來固定物資的,墜落時候崩斷了,但連帶著物資包一起落入海中。
此時的確需要一根繩子。
“薩拉!”
宋和平朝著漂浮物方向大喊。
“我是宋!”
趴在漂浮物上的人動了一下,似乎聽到了宋和平的叫喊。
“這邊!”
宋和平不顧喉嚨的干凅,奮力大喊道:“你還能游得動嗎?!”
薩拉終于找到了聲音的位置,轉過頭來。
她看到了宋和平,不過此時看起來很是虛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然后趴在那塊殘骸上又不動了。
“繩子!”
江峰已經理好了繩子。
宋和平估算了一下,大約十二米的長度。
不夠。
距離薩拉至少有四十多米。
“我下去救她,你待會兒等我們靠近了拋出繩子,拉我們回來。”
“好。”
江峰看了看周圍,叮囑道:“老班長小心點,浪大!”
“我會注意。”
宋和平受過全副武裝遠距離泅渡的訓練。
但那不同。
遠距離武裝泅渡是有工具依賴的,背囊可以做成浮球,還可以攜帶充氣式泳圈,再不濟下水前能就地取材做個筏子。
什么都不帶在海里泅渡,而且是在這種體力狀況和這種海況下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很容易會被海浪推到意想不到的方向,陷入體力耗盡的境地中。
不過事到如今,任何多余的顧慮都不需要考慮。
救人才是第一位。
宋和平毫不猶豫地一個猛扎子跳入水中,奮力朝薩拉游去。
還好。
他強悍的體能在此時發揮了重要作用。
浪雖然有點大,但每次浪過來的時候宋和平就鉆入水中躲避,等浪頭過了再躥出水面繼續游。